“回皇阿玛,儿臣资历尚浅,正在努力学习,不敢言顺手。”胤祚恭敬回道。
玄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佟佳氏之事,你如何看待?”
胤祚心念电转,谨慎答道:“佟佳氏结党营私,谋害皇嗣,罪有应得。皇阿玛圣明烛照,肃清奸佞,乃朝廷之福。”
“只是结党营私,谋害皇嗣吗?”玄烨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御案,“朕总觉得,此事背后,或许还有朕不知道的隐情。”
胤祚心中一动,抬眼看向皇阿玛,见他目光幽深,仿佛透过他在看更远的地方。他忽然想起自己翻阅佟佳氏罪证时,那些关于其与外藩模糊往来的记录,以及某些时间点上难以解释的人员财物流动。
“皇阿玛明鉴。佟佳氏盘踞多年,树大根深,其罪恐不止明面这些。儿臣……亦觉得有些线索,似乎断得过于突兀。”他斟酌着词句,小心回应。
玄烨深深看了他一眼,未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去吧,兵部之事,多用些心。”
“儿臣告退。”
从乾清宫出来,胤祚的心情并不轻松。皇阿玛那意有所指的话,让他更加确信,佟佳氏倒台背后,定然藏着更深的秘密,而皇阿玛,似乎也有所察觉,甚至……可能在利用此事,进行更深的布局。
他回到南三所,董鄂氏正指挥着宫人更换厅堂的帘幔。见他回来,她停下手中事务,上前行礼,目光在他略显凝重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轻声道:“爷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尚未。”胤祚随口应道,目光掠过她因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怯意、此刻却因专注而显得清亮的眼睛。
“那臣妾这就去安排。”董鄂氏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等等。”胤祚忽然叫住她。
董鄂氏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胤祚看着她,沉默片刻,才道:“近日府中无事,你若得空……可去永寿宫多陪陪额娘。禟儿身子不适,额娘心中难免郁结。”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让董鄂氏微微一怔。胤祚这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意味,是真心将她当做妻子看待。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微弱的暖意,更多的却是茫然。
“是,臣妾知道了。”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胤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莫名。
他并非刻意关怀,只是下意识觉得,额娘此刻或许需要一些……不那么涉及权力争斗的、纯粹的陪伴。
而董鄂氏,似乎是个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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