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风把停车场的落叶卷到他鞋边。他刚要回拨岑晚秋的电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来电,也不是新消息,而是一段加密定位信号自动弹出——坐标直指“晚秋花坊”,时间戳显示此刻激活。
他知道那是婚戒里的警报器。岑晚秋从不说这东西的存在,但他见过她修展柜时手指按过内侧金属环。他没问,她也没提。现在它响了。
他转身就走,脚步加快。车钥匙还在手里,但他已经不想开车过去。花店在两条街外,步行更快。他一边跑一边拨通特警队联络人号码,声音压得很低:“晚秋花坊有入侵者,三名男性,切断通讯线路,可能持械。我五分钟后到,你们从后巷包抄。”
挂了电话,他顺手调出附近监控。画面卡顿了一下,随即连上。三个黑影翻墙进入花店后院,动作熟练,落地后直奔配电箱。一人用工具撬开外壳,拉下总闸。店内瞬间断电。摄像头失去信号前最后一帧,是其中一人掏出对讲机说了句什么。
齐砚舟把手机塞进兜里,加快脚步。
花店里,岑晚秋背靠永生花展柜站着。玻璃映出她冷静的脸。三个蒙面男人围上来,最前面那个手里握着战术刀,刀尖指向她脖子。
“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人声音沙哑,“齐砚舟做手术的时候,会不会分心?”
岑晚秋没动。她的右手悄悄滑向展柜边缘,指尖摸到了那道细缝。这是她自己加的暗槽,没人知道里面藏着按钮。前夫教过她一句话:花艺师的手,不只是插花的,也是防身的。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说。
另一人上前一步,伸手要搜她口袋。就在那只手碰到她外套的瞬间,岑晚秋猛地一扯展柜门把手下方的装饰条——咔哒一声轻响,展柜内部数十个微型喷头同时启动。
高浓度辣椒水呈扇形喷射而出。
三人猝不及防,全被喷中面部。领头那人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旁边一个捂着眼睛往后退,撞倒了一排多肉植物。第三个反应快些,抬手挡脸,但眼睛已经红肿流泪,视线模糊。
岑晚秋趁机后退半步,左手从花艺工具盒里抽出一把剪刀。这不是普通的园艺剪,而是加厚钢刃、带锯齿口的专业工具,前夫留下的遗物之一。她一手握剪,一手仍按着展柜按钮,盯着三人。
“别动。”她说,“再靠近,我就剪断你颈动脉。”
倒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她一脚踩住手腕。她力气不大,但这一步落得精准。剪刀离他喉咙只有两厘米。
门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后巷方向有脚步声逼近。特警小队已到位。
屋内一片昏黑,只有窗外微弱路灯照进来。破碎的玻璃门随风晃动,发出吱呀声。玫瑰花瓣散落在地,混着被打翻的花盆泥土。空气里还有辣椒水的刺鼻味。
岑晚秋站着没动。呼吸有点急,但她控制住了。她看着地上蜷缩的暴徒,又看向门口方向。
一秒后,门被猛地撞开。
齐砚舟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名特警。他一眼就看到岑晚秋站在展柜前,手里拿着剪刀,脚踩着一个男人的手腕。地上另外两人还在咳嗽流泪,动弹不得。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现场,确认没有其他威胁。然后才走向她。
“报警器是你做的?”他问。
岑晚秋抬眼看他,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笑,又不像。
“你说呢?”
齐砚舟没回答。他蹲下身,捡起掉落的战术刀看了看,又检查了配电箱断口。手法专业,但不是军用标准。这类人受过训练,但不是正规部队出身。
特警开始给暴徒戴手铐。其中一人试图反抗,被迅速制服。另一个人嘴里嘟囔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在骂人。
“他们说的弱点……”岑晚秋忽然开口,“是不是真的会影响你?”
齐砚舟站起身,看着她。
“不会。”他说,“只要我知道你在哪,我就不会乱。”
她没说话,只是把剪刀慢慢放下,但仍握在手里。手指有些发抖,但她藏得很好。
外面警车灯闪烁,红蓝光交替打在墙上。一名警员进来报告,说后巷发现一辆无牌面包车,车内有通讯干扰设备和一套备用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