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点头,转头对带队警官说:“查车牌登记信息,重点查最近三个月进出城东货运站的记录。这些人不是临时起意,背后有人指挥。”
警官记下,带人出去了。
花店里只剩他们两个。
岑晚秋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放进垃圾桶。她的旗袍袖子蹭到了泥,但她不在意。她走到展柜前,拉开底层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喷头接口处补了些液体。
“换一批药剂了。”她说,“上次用的是低浓度,这次调高了。下次还能加催泪成分。”
齐砚舟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说:“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她合上抽屉,“我不指望谁天天来救我。我能护住这家店,也能护住我想护的人。”
他走近一步,伸手碰了碰展柜内侧的按钮。金属片很薄,嵌在木框里,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
“你什么时候装的?”
“前夫走后第三个月。”她说,“那时候有人半夜砸门,我没敢报警。第二天就找了师傅改结构。”
齐砚舟沉默几秒,低声说:“以后别一个人待这么晚。”
“我知道你会来。”她说,“所以我没跑。”
门外又有动静。一名警察探头进来,说嫌疑人已全部控制,正在押送去医院冲洗眼部。初步审讯拒绝供述,只提到“老板要情报”。
齐砚舟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回头看向岑晚秋,发现她正低头整理工具盒。那把剪刀被她擦干净,放回原位。她的手还在抖,但比刚才稳了些。
“你还好吗?”他问。
“没事。”她说,“就是有点冷。”
他脱下白大褂披在她肩上。衣服还带着体温。她没推拒,轻轻拢了拢领口。
警车鸣笛声远去,花店重新安静下来。风吹动残破的门帘,发出轻微拍打声。地上花瓣被吹得到处都是。
齐砚舟站在门口,望着街道尽头。他知道这事没完。这些人敢动手,说明有人已经盯上了他的软肋。而今晚,岑晚秋不仅守住了秘密,也证明了她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她是他并肩作战的人。
“等天亮了。”他说,“我让安保公司给你升级系统。”
“不用。”她说,“我自己能搞定。”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时,她忽然抬头。
“他们问你怕不怕分心……”她顿了顿,“你其实怕吧?”
他没回避。
“怕。”他说,“怕你出事。”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伪装的笑,而是真正放松的一瞬。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很稳。
“那你就记住。”她说,“我在哪,哪就是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