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酒吧里像一簇鬼火,最后停在那条消息上:“七,我找到翻盘的机会了,今晚十点,新濠天地。
我盯着那行字,红酒杯沿的唇印印在玻璃上,像口血。琳琳睡着了,头靠在我肩上,呼吸轻得像羽毛。我把手机翻过去,屏幕贴着桌面,像埋了颗雷。
“怎么了?”她忽然动了动,眼睛没睁开。
“没事,”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磊哥说让我陪他打牌。”
她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打什么牌?”
“没说,”我摇头,“只说在新濠天地。”
“别去,”她抓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掌心,我担心你。
我笑了,反手握住她的:“放心,我不会玩的。”
她盯着我,眼睛里全是担心:“可你已经……”
我没说话。我知道她说的对。从我把套房给她开始,从我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开始,我就已经输了——输给了自己,输给了她。
可磊哥的事,我必须去。
新濠天地电梯门开时,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雪茄的味道。磊哥站在门口,穿着件黑衬衫,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像具刚出土的木乃伊。
“来了?”他拍我肩膀,手心全是汗,“等你呢。”
“怎么打?”我问。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百家乐,庄闲对冲找黑鬼。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看,”他掏出手机,给我看张照片,是个戴墨镜的男人,坐在赌桌前,面前堆着筹码,所谓是绝杀和神补交替上演。好不容易开个八点,最后被庄的九点反杀。
“你怎么知道?”我问。
他笑了,露出黄牙:“我跟了他半天了天。我们只要跟着他们下反注,就能稳赚。”
我明白了。这是“明灯”局押,你也不用思考,总之就是跟运气不好之人下反注。
“风险呢?”我问。
磊哥的脸沉下来:“风险就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在跟反注,就会停止下注。”
“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发现?”
“因为我们只跟三把,”他说,“三把之后,立刻走人。而且,”他拍拍我肩膀,“有你在我放心。你冷静,不会贪。”
我笑了。他居然相信我。可他自己呢?他眼里的血丝像张网,手心的汗像条蛇,他比我更贪。
“走,”他说,“开始了。”
第一把,男子下注十万庄。磊哥下注八万闲。班长发牌,庄家三,闲家八。闲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