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It是年轻人用脚步在土地上写下的答案。他们不求谁赐予自由,而是用一场场节奏自己点燃。”
音乐节过后的夜,我搭上一只小舟,顺流而下。
船夫是一位穿着破旧夹克的中年男子,自称是一名“老城吟游人”。他未曾多语,只默默划桨,在船身摇晃中,哼唱着一种低缓的调子。
“这歌,是我爷爷在战争时唱的,”他忽然说,“那个年代,城被封锁,粮食断绝,但我们仍唱歌,不为反抗,只为不忘人性。”
我望着河水被月色撕碎的倒影,久久无语。
在船靠岸前,他递给我一个小本子,第一页写着:“哪怕是沉默的人,也有诗可以留给未来。”
清晨,我来到城市东侧一家名为“词语”的独立书店。
灰白墙面,木制书架,光线透过老式百叶窗洒在纸页上。老板玛丽亚已年近七十,却依旧每日亲手为书做标记。她告诉我:“这不是书店,这是词语的庇护所。”
我看见墙上贴着一句话:“语言不能停止战争,但可以保护一个人的尊严。”
她向我推荐一册诗集,是当地青年作者米洛什所写。书名是《黎明的种子》,扉页上一行句子让我久久凝视:
“自由,并非不被束缚,而是即便在废墟中,也仍愿吟诵。”
我买下那本书,在店门口坐了一会,默读片段,并在《地球交响曲》写下:
“诺维萨德的灵魂,从来不依靠外部雕饰,它靠的是内心的咏唱。”
傍晚,我又来到多瑙河岸,坐在桥头望向彼岸的灯火。
街头艺人正拉奏一段低沉的大提琴旋律,水波缓缓反射出淡金的光,一对情侣靠在栏杆前轻声交谈,一位老人正教小孙女吹肥皂泡。
我望着那无言的温柔,感到一种远超语言的宁静——仿佛这座城市,正在以另一种形式告诉我什么。
“诺维萨德,不是历史的中心,但却是命运缝隙中流出的光。”
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一位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他低声说:“你应该留下你的声音。”
我展开纸条,是一段手写文字:“记住那些还在歌唱的人。”
我郑重地在自己的笔记上补写一句:
“在这座城市,每一个人都是交响的一章。”
我合上笔记,轻声念出这句话,心中已生起对下一站的呼唤。
下一站,是更南的山城,是抵抗与复苏交织之地——
尼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