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杨新民的心猛地一坠,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付清远的妻子,杨新萍。”林厉虽然不知道他们和杨新萍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是从陈南让他调查付清远,和听到付清远上个月开房的事,另一个人的强烈反应上来看,不难猜测。
杨新萍,三个字,直接在杨新民的脑海里炸开。
这里面的东西是关于他姐的?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脊椎爬上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读卡器。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喉咙发干,问:“这里面......是什么?”
林厉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语,却发现任何词语在此刻都显得轻飘而残忍,嗓音低沉道:“我用设备读了里面的内容,是几个视频文件,拍摄时间是去年的二月份到今年的三月份。”
杨新民心头一颤,眼睛瞪大,就是从他姐刚结婚时,便开始拍摄了,拍摄了一年,正好是她姐来建邺做生意的时候。不然,怕是不止一年了。
“方便问一下,杨新萍是你什么人吗?”林厉问。
杨新民声音沙哑,“我姐,同父同母的亲姐!”
林厉看着杨新民,眼神里带着沉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第一个视频,是他们刚结婚不久,你姐姐在哭,她被强迫了,然后她反抗、就被暴打......”林厉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却像冰锥,凿进杨新民的耳膜,“第二个视频,是付清明喝醉酒,又一次强迫,然后用皮带抽打你姐......第三个视频,是用烟头烫......第四个,用水果刀划伤她的手臂,在上面写字......第五个,将她整个头都浸泡在冰水里......”
杨新民脑子里“嗡”的一声,沸腾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林厉的嘴唇在动,声音却仿佛隔了一层厚重的水传来,模糊而断断续续,“你姐姐不止一次被强迫......也不止一次被家暴......光是他拍摄的视频,都有十几次了......每个视频都有你姐姐哭求的声音......哪怕是后面不反抗了,也会挨打......各种理由和借口......不高兴了就家暴......”
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杨新民的神经上,痛苦万分。
听闻,陈南也不由得怔住了,眉头紧锁。就付清明做的这些事,光是听着都令人发指。
在过去的一年里,杨新萍经历了漫长而黑暗的时光。
杨新民想起姐姐那苍白的脸,躲闪的眼神,和那些“不小心”撞出的淤青......所有散落的碎片,都在这一刻,被这张黑色的内存卡和林厉说的这些破碎而崩溃的文字,串成了一条清晰的、狰狞地、流淌着血和泪的锁链。
他的姐姐在婚姻的牢笼里,经年累月遭受的屈辱与痛苦!而他,竟然从未察觉过!该说他姐演技好,还是他从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姐姐?
沸腾的血液在太阳穴里鼓噪,撞击着耳膜,轰轰作响。一股狂暴的热流猛地炸开他的胸腔,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像火山喷发,像海啸倒灌,直接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那不是简单的怒火,那是熔岩、是剧毒、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缓解不了心头的剧痛。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