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微笑着说:“丁叔,其实我很清楚,昆山县城,我马飞能从县法院走出来,丁叔你是最关键的助力。”
“放屁。”丁立生虽然用的是如此粗俗的评价,但内心里却认定了,马飞这孩子确实有培养前途啊不错,连这个都能看明白。
马飞得到这个评价,反而一点也不生气:“好好好,丁叔,你不承认,我也无所谓,但是,在我心里,我欠了你一份大大的人情。虽然说,我这个案子,按照双方对等的情况下,应该认定为正当防卫。但是,我跟对方,是确实不对等的呀有了你的参与,我才能跟对方对等,这是所谓的杠杆原理,呵呵。”
看到丁立生悠然点燃了一支烟,马飞知道自己说的正确,便继续说道:“丁叔,你想想啊,如果没有你这个砝码,我马飞就是一个小农民,在法院的审判之中,人家就是以王侯的姿态,压死我这个小农民法律是什么说起来,就是弱者用以保护自己的工具而已。可是,强者可以掌握法律呀你说是不是”
丁立生继续吸烟,却不答话。
丁小松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飞哥,这话说得透彻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理解得这么透。来,兄弟两个很久没喝酒了,干一杯”
马飞很是随意地,端起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小松,别拍我马屁你没事了还是多拍拍丁叔的马屁,让他高兴了,你想挣钱就容易了嘛。”
可是,丁小松只喝下去半杯,就停了口,端着酒杯说:“飞哥,我哪是拍马屁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呀你让我拍老爸的马屁这不是笑话么”
马飞放下了空杯,疑惑地看着丁小松:“怎么说”
杨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是一个优秀的听众。
丁小松将剩下的半杯酒,鼓足了勇气,一口喝干,这才放下酒杯:“飞哥,你是不知道啊我老爸是什么人啊从部队的基层,再干到师长,又在地方上担任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最后才做到市委书记,人家走过的桥,比咱们走过的路都多啊用他的话说就是,我随便撅屁股,人家就知道我要拉啥屎哎。”
丁立生顿时得意地笑了,竟不由自主地,端起酒杯,深喝了一大口。
马飞笑道:“小松,你说的倒也不假。不过,丁叔作为你老爸,你无论拉啥屎,他肯定都会为你擦。”
噗杨雪听到马飞说这个,顿时一口茶就转头喷到了旁边的垃圾篓中幸好控制得及时
丁立生冲马飞翻个白眼:“你把我当什么了”
马飞陪着笑脸说:“丁叔,你为人父母,我只是理解你的心情而已。”
丁小松却哧之以鼻:“我家这老爸马飞,你是没经协过多少事。想当年”
“嗯”丁立生瞪起了眼睛,盯着丁小松,显然是在阻止他说话。
杨雪将目光定定地望向丁小松:“丁大少,难道你当年还受过虐”
丁立生向儿子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次端起的是茶杯,轻抿了一小口。
丁小松耸耸肩:“唉,老爸不让说,我还是听他的吧,都习惯了。”
丁立生瞪起了眼睛:“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畅所欲言嘛在家里,我绝对不搞一言堂。”
丁小松小声嘟囔:“不搞一言堂,那还是你丁书记吗”
马飞闷声偷笑,杨雪俏眸一转,故意插话道:“小松,看样子,你还是一个被剥削被压迫的可怜人哪。”
丁小松端起酒杯,又朝马飞一举,马飞顿时端起来喝干
丁小松顿时尴尬地喝了半杯,却不敢放下:“哎,杨雪,你这一来,总算是有一个帮我说话的人喽。我呀,生在这个家庭里,从小可是备受折磨呀学习差了,一顿揍,跟人打架,无论我有没有理,又是一顿揍谈恋爱,又是一顿揍你不知道啊,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回的揍了。要不然,我现在抗击打能力能有这么强啊这还得感谢我们家老爸。”
杨雪眨眨眼睛:“哎哟,你真可怜。”
丁立生怒目瞪着丁小松:“你小子,从小那么淘,要不是我的拳脚教育,你早变成街上的小混混了”
丁小松伸手一拦,笑着说:“老爸,我知道你永远正确。可是,我难得跟飞哥诉诉苦,难道也不行吗我又没有怨你,是不是”
丁立生瞪着他:“好吧,你说”
马飞也向丁小松伸手一引:“说”
丁小松说:“就是你面前这位丁书记,在他的儿子大学毕业以后,我本来想去政法部门,找个工作。结果呢他根本不管。而且,让我自己找工作好吧,我自己找就是了。结果,我找到一家房地产公司,你知道他怎么说不行不能去这家公司唉,他还亲自跟人家老总打电话,说是若这位老总招我做员工,他让这家房地产公司在金城市混不下去”
说到这里,丁小松叹息一声,看着马飞说:“你说说,我们这是父子,还是冤家”
丁立生啪地一拍桌子:“我这不是担心你受人利用么”
丁小松摇摇头说:“好吧,老爸,您儿子脑残,会被人利用。可你这种方式,总不是那么合适吧你知道么你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多大的创伤么”他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状,皱眉叹气,显得楚楚可怜。
其实丁立生不让他在房地产公司工作,理由太显然了,谁都清楚。
丁立生瞪起眼睛,狞笑一声说:“你小子难道到现在还不理解你老爸”
丁小松说:“理解,我当然理解您永远正确嘛。”
忽地一声,丁立生就站了起来,戟指着丁小松:“你小子整天不务正业,连这点事都想不通,你让我怎么给你安排”
杨雪连忙说:“丁叔,您别生气,小松他还年轻嘛。”
马飞也笑了:“对对,丁叔,您消消气。”
丁小松哈哈一笑:“行了老爸,别那么生气,我就是今天有心情,跟您开开玩笑而已。”
丁立生怒视着他:“你要是到现在还想不通,我就弄死你个混账东西。”
丁小松笑道:“停老爸,那可是犯法的咱不做那种事,是不是再说了,您儿子也不至于这么笨吧我现在,当然理解您那一片苦心啦我如果真的不理解,我能当着飞哥两口子的面,说这个话题么你就别跟我瞪眼睛了好不好”
丁立生斜睨了丁小松一眼,干脆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茶。
杨雪叹息一声:“听丁书记一说,我才真正地理解,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