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无锋，面容比以往苍白消瘦许多，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邪气。

他周身灵力波动汹涌澎湃，竟不仅恢复了筑基期修为，而且似乎比当初在太一仙宗时还要精进不少，赫然达到了筑基初期的顶峰，距中期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只是那灵力属性，已不再是太一仙宗的正道玄功，而是变得阴冷、暴戾，充满了魔道气息。

陈无锋看到许长生，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弧度，似笑非笑：“许师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看来你混得不错，已是堂堂筑基修士。”

两人曾并肩作战，友谊深厚。

此刻在这般情景下重逢，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许长生眉头微皱，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吸干精血的尸体，沉声道：“陈师兄，这些人...是你杀的？你果真堕入了魔道。”

“魔道？正道？”陈无锋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偏执与嘲讽，“能让我继续修行，能让我拥有力量，是什么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指望宗门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话音未落，他眼中血光一闪，竟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

一道凝练的血色匹练如同毒蛇出洞，直射许长生面门！

许长生早有戒备，并指如剑，一道凌厉的庚金剑气瞬间劈出！

轰！

血光与金芒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气浪翻滚，将周遭碎石尽数震飞。

两人身形微微一晃，竟是平分秋色。

这一击之后，两人都未再继续出手，只是遥遥相对。

他们都清楚，方才那一下，彼此都未尽全力，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一种对过往的复杂情绪的宣泄。

沉默片刻，许长生缓缓开口：“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陈师兄，你可曾后悔？”

“后悔？”陈无锋仰头望天，声音带着一丝苍凉，随即又化为彻底的冰冷。

“若不踏上此路，我陈无锋此生仙路便已断绝！宗门律条，正道规矩，何曾给过我一条活路？如今这般，挺好！快意恩仇，力量为尊，反倒比在宗门时活得更加痛快！”

他看向许长生，眼神古怪：“许长生，你天赋远胜于我，但在那框框条条的宗门里，又能走多远？

若有朝一日，你也觉得仙路艰难，正道无趣，不妨来寻我。

魔门之下，或许别有一番天地。”

许长生闻言，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无锋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也不在意，嘿然一笑，转身欲走。

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下，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看在你我昔日还有些交情的份上，给你提个醒。

宁王叛乱不过是个幌子，吸引你们注意力的棋子罢了。

我等真正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凡俗皇位...”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乃是赵国那条沉睡的龙脉。好自为之吧，许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