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立即行动。一份存入医院内网离线服务器,一份上传至市一院科研云盘(需双人验证),最后一份拷入手术室保险柜中的物理硬盘。
“U盘还能用吗?”岑明远问。
“芯片已接近报废。”林夏摇头,“这次能读出数据,已是奇迹。”
齐砚舟将听诊器重新挂回脖子。连续两次预演耗神极大,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也有些发麻。
“你没事吧?”岑明远察觉他脸色不对。
“没事。”齐砚舟靠在椅背上,“就是脑子有点累。”
林夏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外面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
岑明远起身,将工具一件件收拾妥当。他的手不再颤抖,动作利落干脆。那个曾经躲闪逃避的弟弟已然不见,此刻的他,眼神坚定,步伐沉稳。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齐砚舟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思索周正海。那人多年来暗中收集证据,替岑晚秋应对恶意举报,甚至保留着亡妻的遗物手表。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拖入泥潭。可若他的律所被人冒用,或是内部出了问题,形势便极为危险。
“得见他一面。”齐砚舟说,“但不能打草惊蛇。”
林夏插话:“要不要先查一下这个‘合作审计组’是谁签的字?”
“查。”齐砚舟点头,“明天一早,找财务科老陈帮忙,走内部流程调记录。不留痕迹。”
岑明远将密封袋收进怀里:“U盘我带着。就算坏了,也不能丢。”
林夏关闭主机,拔掉电源。房间里只剩应急灯投下的微光。三人站在一起,谁都没有急于离开。
“哥的事……”岑明远忽然低声开口,“他要是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事,应该会高兴。”
齐砚舟看了他一眼:“他做了他能做的。你现在做的事,正是他希望有人继续去做的。”
林夏拍拍裤子站起来:“天快亮了。我回去换白大褂,八点还有台阑尾炎手术。”
齐砚舟也起身,活动了下肩膀。他感到疲惫,但头脑异常清醒。这场较量远未结束,对手已经开始针对他本人,下一步必然更快、更狠。
“你们先走。”他说,“我再待一会儿。”
林夏皱眉:“你不休息?”
“睡不着。”他说,“让我一个人静静。”
两人没有坚持。林夏拎起工具箱,岑明远跟在她身后走出技术间。门关上的刹那,齐砚舟坐回椅子,重新望向电脑屏幕。
他点开那份转账记录,放大最后一行——
“海正律师事务所合作审计组”。签名栏有个电子签章,模糊不清。他不断放大,终于看清角落一行小字:授权代表——郑天豪。
他盯着那个名字,手指缓缓收紧。
原来不是借用名义。
是直接伪造。
他们将周正海的名字挂在账上,利用他的律所作为洗钱通道,而真正的操控者,是郑天豪。
齐砚舟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响了三声,接通。
“是我。”他说,“你现在安全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我在办公室。”声音低沉,“刚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别碰它。”齐砚舟站起身,“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