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这东西存在?”齐砚舟问。
李淑芬没看他,一步步走近桌子。她伸出手指,碰了碰账册的边角,指尖微微发抖。
“我一直以为……它烧干净了。”她说。
岑晚秋盯着她,“您早就知道?那您这些年骂我,赶我走,是不是都在演戏?”
“我不是演戏。”李淑芬抬起头,眼眶红了,“我是真的恨你。因为你活着,他却死了。可我也知道,你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岑明远问。
“你姐姐没做错任何事。”李淑芬声音沙哑,“你爸欠的钱,是你叔叔拉他下的水。但真正控制洗钱链的,是我。”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岑晚秋后退一步,“您说您是主谋?”
“我不是为了钱。”李淑芬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你妈三十年前查出癌症,需要天价药费。刘振虎找到我,说只要配合走账,就供药不断。我不敢拒绝。后来你爸也被盯上,我只能让他们把钱转到他名下,好保住你的安全。”
“所以您让我背黑锅?”岑晚秋声音发抖。
“我不让你知道,是保护你!”李淑芬猛地抬头,“你以为我想这样?每天看着你,恨你,骂你,其实我心里在流血!可只要你说一句‘我知道真相’,你就活不到第二天!”
她指着账本,“这个本子一旦公开,刘家残部会杀了所有相关人。我拦不住。”
齐砚舟蹲下检查她的脉搏。太快,不稳。
“您现在心跳超过一百二十。”他说,“得去医院。”
“我不去。”李淑芬摇头,“我说完了,就够了。”
话刚说完,她身体一软,头向后仰,撞在地上。
“妈!”岑明远扑过去。
齐砚舟立刻摸颈动脉,呼吸微弱,脉搏紊乱。他让岑明远拨打120,同时翻找家中常备药。在厨房抽屉找到硝酸甘油,倒出一粒塞进李淑芬舌下。
“等车来之前不能挪动。”他说。
岑晚秋跪坐在旁边,看着李淑芬苍白的脸,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您为什么不早点说?”她低声问。
没人回答。
齐砚舟用手机拍下日记关键页和账本编号,存进加密文件夹。外面雨声渐小,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
几分钟后,急救人员进门。齐砚舟简要说明情况,协助将人抬上担架。三人跟着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前,齐砚舟回头望了一眼球老宅。门还开着,风吹动门扇晃了一下。桌上那本日记被风吹动,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的那行字正对着门口。
救护车启动,蓝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