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的手还搭在岑晚秋的肩上,指尖微微发烫。香槟杯搁在石台上,气泡仍在缓缓上浮,月光落在玻璃杯上,碎成一片片细碎的光斑。他低头看着她,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前,没有再说话。
他们从观景台下来时,天已微亮。风小了些,江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出租车停在花店门口,司机没催,只是坐在车里抽烟。齐砚舟扶着岑晚秋下车,两人并肩走进院子,卷帘门哗啦一声拉上,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把双肩包放在沙发上,拉杆箱靠墙立着。机票从口袋滑出,被他随手压在书桌一角。墙上那幅世界地图还在,边缘泛黄,上面贴满了便利贴,密密麻麻写着地名和日期。那是他这些年走过的痕迹——一场场会议、一次次讲学,像钉子般深深扎进地图里。
岑晚秋站在他身后,轻轻靠了上去。她的旗袍领口微敞,银簪别在发髻间,手搭在他腰侧。
“接下来呢?”她问。
齐砚舟没有回头,手指缓缓划过地图,停在日内瓦的位置。那里有个红色圆点,是他三年前参加国际医学论坛时贴上的。
“十年。”他说,“我要让‘预演手术’成为全球标准。”
声音不高,也不急,就像平常交代值班安排那样自然。可这句话落下时,屋里的空气仿佛沉了一瞬。
岑晚秋没出声,转身走到窗台边,拿起一盆永生花。花瓣是深紫色的,层层叠叠,中间嵌着一块银牌,刻着三个字:“并肩上”。她将它放在地图前,正对着日内瓦的那个红点。
“那我负责把花店开到每个有你的国家。”她说。
齐砚舟转过身看着她。她也望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左脸的梨涡浅浅陷进去。七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笑了。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堵,像是跑了很久才停下,心跳撞击着肋骨,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你认真的?”他问。
“你说呢?”她反问。
他没再说话,上前一步将她抱住。她笑着挣扎,“放我下来!”
“你说要开到每个国家,我还以为你要一个人跑。”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轻语,“那孩子谁生?”
她一愣,随即抬脚踢他小腿,“胡说什么!”
“你先提的。”他不松手,“现在要不要?”
“你想得美。”她推他肩膀,“我还没答应嫁给你。”
“戒指都戴了,还不算?”他抱着她转了个圈,“民政局门口我都踩过三回了,就等你一句话。”
“那你再去踩一回。”她咬牙,“我去拍照发朋友圈。”
他笑出声,低头吻她。她起初躲闪,后来便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吻得很深,也很久。窗外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拉出几道细长的光痕。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脚步未停。她抓着他白大褂的领子,“你先把鞋脱了。”
“待会儿再脱。”他跨过门槛,“反正待会儿还得脱别的。”
“齐砚舟!”她喊他名字,声音里带着笑,“你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