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把车停在海边小屋前,天边的云刚染上橙红色。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岑晚秋。她正低头整理背包,发簪微微松动,一缕碎发滑落耳后。
“到了。”他说。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嘴角却悄悄扬起。
两人下车,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涩的气息。石板小路通向木门,院里种着几株蓝雪花,墙角放着一把旧藤椅。齐砚舟提着包走在前面,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里整洁如新,显然是提前收拾过的。窗帘半垂,桌上摆着两杯水,还有一张纸条:【别忘了吃饭】。
他轻笑了一声,将包放在沙发上:“有人比我们还操心。”
岑晚秋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杯壁,“水还是温的。”
“应该是李淑芬托人来的。”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只穿一件浅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挂着的听诊器项链。
她望着他,忽然开口:“你今天没穿白大褂。”
他转身,倚在沙发扶手上,“不是医生了,是游客。”
她笑了,“那你还记得怎么看病吗?”
“忘了。”他上前一步,目光温柔,“现在只想看你笑的样子。”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少来这套。”
他没躲,顺势握住她的手,“走,去看海。”
沙滩就在屋后,几步就到。夕阳低垂,海面仿佛铺了一层金粉。浪花一波波涌上来,退去时留下细碎泡沫。
他们并肩而立,脚踩在湿润的沙地上。
“你说……”他忽然开口,“如果我不做主任了,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开个小诊所,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她侧过头看他,“那你得先保证,不会把手术刀插进花瓶里消毒。”
他一愣,随即笑出声,“那我就专门雇个护士兼花艺师——比如你。”
她轻轻推他肩膀,“你以为我是打杂的?”
“不是打杂。”他神色认真起来,“是你卖花,我看病。我在前屋接诊,你在后院修剪玫瑰。谁来看病,顺手买束花带走;术后康复的人,还能挑一盆永生花作纪念。”
她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沉默片刻。
“就叫‘齐岑联合诊所’。”他说。
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啊。”
“名字我都想好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一楼是诊疗区,二楼住人。屋顶可以搭个玻璃花房,你种满白色洋桔梗。门口挂块木牌,手写字体,不刻字。”
她轻声问:“真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他反问,“我又不是非得在市一院待一辈子。你也说过,花店不只是生意,是给人希望的地方。那我的诊所呢?也可以不只是治病。”
她点点头,“那我要在院子里立个牌子:【本店鲜花可抵医药费】。”
他笑:“那你岂不是要赔死?”
“有人付不起钱,但愿意帮忙打扫、浇水、送药上门,也算还清了。”她语气平缓,却坚定,“就像那个女孩,妈妈刚做完手术,她来买花,其实最需要的是安慰。”
他静静看着她,“所以你也想换个活法?”
“以前不敢想。”她低头踢了踢沙子,“怕刚暖和起来,又冷下去。但现在……有你在,不怕了。”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那就一起干。不用马上,等我讲完杭州那场课,回来就开始筹备。”
她仰起脸,“真的?”
“骗你干嘛。”他捏了捏她的手指,“你负责美,我负责救命。咱俩凑一块,正好。”
她笑了,这一次没有掩饰。
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不过……”他忽然坏笑着压低声音,“得加个服务项目。”
“什么?”
“床戏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