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轻声说:“谢谢小朋友。”
“她非要画的。”周正海低声解释,“这几天总听新闻说医生抓坏人,她说救人的人就是英雄。”
小女孩仰头看向爸爸:“英雄是不是不怕坏蛋?”
“是。”周正海摸摸她的头,“而且他们有家人陪着,就不会怕。”
画面安静了几秒。
岑晚秋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下次来店里,阿姨给你做一朵会发光的花。”
“真的吗?”孩子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
视频挂断后,屋里很静。
李淑芬收拾完桌子,拎起环保袋准备离开。
“你们早点休息。”她说,“明天还要上班。”
“妈,这么晚了,要不……”
“不用。”她摆手,“我自己能回去。倒是你,”她看向齐砚舟,“好好待她,听见没?”
“听见了。”
她点点头,转身出门,在门口停了一下:“那小子要是再敢来,我不用扫帚,改用拖把。”
门关上了。
齐砚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外头路灯明亮,地上还散落着刚才打翻的花盆碎片,保安正在清扫。远处市一院的楼顶泛着光,手术区的灯大多还亮着。
“明天八点,有个孩子等肝源。”他说。
“我去医院等你出来。”岑晚秋站在他身后。
他转过身,靠在窗框上看着她。她今天换了件浅灰毛衣,发髻松了一圈,左脸的梨涡若隐若现。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说。
“你也一样。”
他伸出手,她立刻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十指交缠,掌心贴着掌心。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他声音低了些,“怕不怕?跟着我,会不会哪天又出事?”
“怕。”她点头,“但我更怕你一个人扛。”
他笑了,眼角的泪痣轻轻一动。
“那以后,别让我一个人上手术台。”
“我不是一直在外面等你?”
“不只是等。”他握紧她的手,“是并肩。”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一起走出花店。夜风比先前小了些,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他们站在门前台阶上,望着远处医院的方向。
灯光依旧明亮。
“下一台手术,”齐砚舟望着那栋楼,声音很轻,却清晰坚定,“我们并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