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打电话叫维修组,又问要不要送齐砚舟去检查。
“不用。”他说,“我还要等一份报告。”
“你这样会出事的。”护士长压低声音,“刚才那个人,明显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
“那你还不躲?”
“躲了,证据就没了。”他看了眼岑晚秋,“而且她也不会让我躲。”
岑晚秋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被水打湿的衣领拉正。
远处传来电梯开门声,有人快步走来。是林夏,穿着值班服,手里抱着文件夹。
“齐主任!”她跑近,“检验科刚传消息,外部送检的药样检测结果出来了,毒性超标三百倍,跟你说的一样!他们正在整理正式报告!”
齐砚舟点头。
“发我邮箱。”他说,“备份三份,一份存云端,两份物理存储。”
“已经做了。”林夏说,“我还把原始数据同步给了周律师。”
齐砚舟看了岑晚秋一眼。
“他们怕了。”他说。
“那就让他们更怕。”她说。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有汗,但没松开。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身后是泛着水光的地面,前方是通向住院部的长道。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林夏看了看两人,忽然说:“那个……我是不是该走了?”
齐砚舟没理她,还是看着岑晚秋。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她问。
“要么灭口,要么毁证。”他说,“但我们先拿到了。”
“那就继续。”
“嗯。”
他松开她的手,整理了下白大褂,把湿掉的纱布扯下来扔进垃圾桶。伤口有点红,但没再流血。
“你回去换身衣服吧。”她说,“这身不能穿了。”
“待会。”他说,“我得先看到报告原件。”
他靠墙站着,闭了下眼。预演能力用了三次,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累。
岑晚秋站到他旁边,没说话,只是肩膀轻轻碰了下他的。
林夏识趣地后退几步,假装看文件。
几分钟后,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
是检验科发来的邮件:
【附件为“德发0724批次”药品外部检测完整报告,pdF已加密,密码您已知悉。】
他点开,快速翻阅。
数据全部吻合。剂量、毒性、代谢残留,每一项都在证明这批药是故意超量生产。
他把手机递给岑晚秋。
她看完,抬头:“可以交给警方了。”
“还不急。”他说,“得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你是想钓鱼?”
“不是钓鱼。”他说,“是等他们自己跳进坑里。”
她看着他,忽然说:“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对不对?”
他没否认。
“所以你留在这里,当靶子。”
“有人总得站出来。”他说,“我不行,谁行?”
她没再问,只是把手机还给他,然后伸手,把他胸前那串听诊器项链扶正。
远处传来脚步声,这次是穿皮鞋的声音,节奏稳定。
齐砚舟抬头看去。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走廊另一头,手里提着公文包,戴着金丝眼镜。
是陈金利。
他站在十米外,看着这边的混乱场面,脸上没有表情。
齐砚舟把手机收进口袋,拉着岑晚秋的手,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