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秋看着她，眼眶有点红。

齐砚舟轻声说：“你婆婆……挺猛。”

“她就这样。”岑晚秋低声道，“嘴硬，心软。”

正说着，齐砚舟口袋里的平板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周正海的视频请求跳出来。

接通后，画面里是他熟悉的办公室，书架上摆着《刑法》典籍，中间夹着一张花店的卡片。

“恭喜。”周正海推了推眼镜，“来不了现场，只能远程祝福。”

齐砚舟点头：“谢谢。”

镜头一转，一个小女孩举着一幅蜡笔画出现在屏幕中央。

画上是两个小人，一个穿白大褂拿着手术刀，一个穿旗袍捧着花束，头顶写着：**英雄叔叔和花仙子阿姨结婚啦**。

“这是你女儿？”岑晚秋问。

小女孩用力点头：“爸爸说，齐叔叔救了好多人，是英雄。”

齐砚舟怔住。

他想起地窖那天，周正海按下按钮，氧气系统关闭，他背对着他们逃走。

那时他以为，这个人彻底倒向了对面。

可现在，孩子的眼睛干净得像雨后的玻璃。

“你画得不错。”他听见自己说。

小女孩咧嘴笑了：“等你们结婚，我要送花！”

视频结束前，周正海低声说：“证据链我已经整理好，随时可以提交司法部。这次，不会再让他们跑掉。”

齐砚舟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很久没说话。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灯笼还在晃。

李淑芬收拾完最后一盘糖果，拎着空桶准备回家。

“我走了。”她说，“你们……好好过。”

走到巷口，她忽然回头：“齐砚舟！”

“嗯？”

“不准欺负她。不然我不饶你。”

他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她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花店门前终于安静下来。

岑晚秋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掉的花盆碎片。

齐砚舟也蹲下。

“别碰。”他说，“有划伤风险。”

“我知道。”她没停，“这盆永生花，是我前夫留下的最后一株。我一直没舍得换。”

他看着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抬头，“我想种新的。”

他伸手，把她手里的碎片拿走，扔进垃圾桶。

然后握住她的手。

“以后我们一起种。”他说。

她没挣脱。

暮色慢慢压下来，城市亮起万家灯火。

他们站起来，靠着门框站着。

医院的方向，主楼灯光依旧明亮。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他望着那栋楼，声音很轻：“下一台手术，我们并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