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三分钟,有保安巡逻的脚步经过楼下。
爬了二十米,前面出现t型岔道。齐砚舟停下。
他又闭上眼。
预演再次启动。
建筑图纸在脑子里展开——右侧支道连接电梯检修井,再往上十五米就是机房夹层。左侧通向配电室,但最后一段支架已经断裂,塌了一半。
他睁开眼,指了指右边。
岑晚秋点头,从包里拿出荧光笔,在右道入口画了个箭头。她低声说:“我来殿后,万一后面塌了,还能顶一下。”
齐砚舟没反对。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挪。管道年久失修,有些地方踩上去会发出吱呀声。齐砚舟每次听到异响就停下来,等外面安静再动。
爬到一半,他突然感觉脑袋发沉。连续两次预演让脑子像被抽空。他靠在管壁上缓了几秒。
“你还好吗?”岑晚秋在后面问。
“没事。”他继续往前,“快到了。”
又过了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道金属挡板,上面有个可拆卸的检修口。齐砚舟轻轻推了推,纹丝不动。
“锈死了。”
岑晚秋递上工具钳:“试试左边那颗螺丝。”
他照做,用力一拧。螺丝松了。挡板移开一道缝,外面透进微弱的光。
齐砚舟凑近缝隙往外看。
是电梯机房。墙上有检修梯,直通楼顶出口。
他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皮鞋,走得很慢。
齐砚舟立刻缩回身子,屏住呼吸。
脚步声绕了一圈,渐渐远去。
他松了口气,回头对岑晚秋比了个手势:**上去**。
他先爬出管道,扶着检修梯往上。每一步都轻得不能再轻。岑晚秋紧跟其后,旗袍下摆被金属边缘刮破一角,她没管。
爬到顶端,齐砚舟伸手推了推楼顶门。锁着。
他从口袋摸出消防斧,这是进管道前顺手拿的。斧刃卡进门缝,用力一撬。
“咔”地一声轻响。
门开了条缝。夜风吹进来。
他探头出去,看见楼顶边缘的水箱后面,隐约有个人影蹲着,面前架着长枪。
狙击手就在那儿。
齐砚舟退回门后,靠墙站着。他右手握紧消防斧,左手扶着墙稳住身体。额头的汗滑下来,滴在睫毛上。
岑晚秋爬上来,贴着他肩膀。她声音极低:“前面有动静。”
齐砚舟没说话。他看着那道门缝里的光,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