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松开。
两人一起按下按钮。
远处传来沉闷的震动。紧接着是第一声爆炸,接着是第二、第三。整个建筑开始摇晃,天花板掉落灰尘和碎片。
“走!”齐砚舟拉起她就跑。
林夏冲在前面,推开应急通道门。楼梯塌了一半,只能从排水管下去。
他们顺着竖井滑到底部,进入一条狭窄的地下管道。污水没过脚踝,气味刺鼻。
身后传来连续巨响,整座实验室开始坍塌。热浪追着他们往前涌。
管道尽头有个检修井。林夏爬上梯子,顶开井盖。清晨的风吹进来。
三人爬出地面,倒在草地上喘气。
远处城市灯火依稀可见。天边泛白,快亮了。
齐砚舟靠在井沿,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他没管,只抬头看着那片废墟。
火光从地下冒出,浓烟升腾。警笛声由远及近。
岑晚秋坐起身,回头望着井口。黑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最后有没有感觉到疼?”她问。
齐砚舟没回答。
林夏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泥。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
“我们走了吗?”
“走。”齐砚舟撑着地面站起来。
岑晚秋也起身,走到他身边。她没说话,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他没挣脱。
三人沿着田埂往公路走。一辆早班公交缓缓驶来,在不远处停靠。
林夏掏出手机:“我叫辆车,直接回医院。”
齐砚舟点头。
岑晚秋忽然停下。
“你还记得那个银色戒指模具吗?在村卫生所抽屉里捡到的。”
齐砚舟看向她。
“我没丢。”她说,“我一直带着。”
她从旗袍内袋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模具,表面有些磨损。
“我觉得……它不该属于那里。”
齐砚舟接过模具,握在手里。
冷的。
重的。
“等事情结束。”他说,“我们找个地方,把它融了。”
岑晚秋看着他。
他脸上有灰,有血,眼睛却亮。
她点点头。
公交车门打开,空荡荡的车厢亮着灯。
林夏先上去,坐在靠窗的位置。
齐砚舟正要抬脚上车,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
一条新消息。
没有署名。
内容只有两个字:
“谢了。”
他盯着屏幕,眉头慢慢皱起。
岑晚秋站在他身后,看见了他的表情。
“谁发的?”
他没回答。
把手机放回口袋。
抬脚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