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站在城东老街区,门口堆着几筐待发的包裹。周正海的人已经在等,递来一份打印单据。
寄件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十七分,单号可查。重量显示1.8公斤,但包裹体积很小,明显不符。
“里面不是文件。”齐砚舟说。
监控调出来了。画面里,黑雨衣男人戴着口罩,左手戴着手套,右手操作自助终端。他输入信息时故意侧身,但肩膀动作暴露了习惯——笔画顿挫有力,像是经常写字的人。
齐砚舟盯着看了三遍。
这手势,像极了郑天豪身边那个秘书。
“能追踪收件方吗?”他问。
“对方用了虚拟地址池。”周正海的人摇头,“收件信息是假的,包裹最终会被退回或滞留。”
“那就等它退回。”他说,“只要回来,就能抓人。”
他正要走,手机震动。
林夏发来短信:“b区病房六人突发急性腹泻,症状不规则,已隔离。”
他眉头一皱。不是食物中毒,也不是常见感染。时间点太巧了。
他立刻回拨医院值班室:“启动传染病筛查流程,重点排查近期使用的镇静类药物,特别是外包装配送的批次。”
挂了电话,他对岑晚秋说:“你回去守店,保持通讯畅通。如果有人上门,不管说什么,都录音。”
“你呢?”
“我去医院看看。”他说,“这事不对劲。”
他撑开伞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岑晚秋回到花坊,把探测器接到电源,屏幕显示频段正常。她走到展柜前,打开玻璃门,取出那枚裂开的婚戒,放在掌心看了很久。
外面雨声不断。
她把戒指放回原处,拿起手机,给李淑芬回了条语音:“妈,谢谢你。”
刚发出去,探测器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她回头去看屏幕。
wi-Fi信号出现短暂波动,频率峰值冲高后迅速回落,像是有人近距离扫描过网络。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街对面,一辆没挂牌的电动车停在树下,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她没动,只是按下手机录音键,把探测器靠近窗户。
滴滴声再次响起,这次持续了三秒。
她转身走向后门,把短棍插进门缝卡住,确保能听见动静。
然后她坐回柜台,打开电脑,重新播放快递站的监控视频。
她一帧一帧拖动。
在男人转身的瞬间,他的雨衣袖口掀了一下,露出手腕内侧。
那里有个印记。
像字母“Z”,但最后一笔断开了。
她放大画面,心跳加快。
这不是普通标记。
这是振虎集团内部人员才有的识别码,三年前她在丈夫公司档案里见过一次。
敌人不仅来了,还留下了身份线索。
她保存截图,正准备加密发送给齐砚舟,手机震动。
是林夏的新消息:“药房刚发现,一批‘镇静补液剂’外包装有二次封装痕迹,生产批号与昨天急诊患者用药一致。”
她猛地站起身。
他们不是只针对花店。
他们在往医院送问题药品。
她抓起外套,冲到前门拉开玻璃门。
雨还在下。
她抬头看向街道尽头。
远处一辆白色轿车正缓缓驶来,车灯在雨中划出两道昏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