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睁开眼,盯着那片光网,说:“这些不是数据。”
他抬手指向空中一个节点:“这是去年冬天那个车祸女孩,她现在在读大学。”
又指另一个:“这个老人,术后活了两年三个月,见到了重孙满月。”
再指第三个:“这个孩子,出生时心脏畸形,现在会跳绳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
“真正的荣誉不在奖状上,在这里。”
光网缓缓旋转,映在他眼角的泪痣上,像一颗星。
台下有人抹眼睛,有人屏住呼吸。林夏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雨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
齐砚舟收回手,光网渐渐淡去。
但他没放下刀。
他说:“从今天起,我会牵头成立‘预演技术公益援助小组’。第一批覆盖五个基层医院,专门处理危重疑难病例。所有会诊免费,所有方案公开。”
台下有人低声重复:“免费?公开?”
“对。”齐砚舟点头,“我不收钱,也不搞专利。谁需要,谁来学。”
说完,他把刀收进口袋,听诊器链条轻轻晃了一下。
礼堂的灯忽然暗了。
只剩那片还未完全消失的光网,在空中缓缓流转。像是无数人在黑暗中留下的呼吸痕迹。
齐砚舟低头看了看鞋面,轻声说:“我不是英雄。”
他顿了顿。
“我只是……没敢闭眼的人。”
台下静得能听见呼吸。
几秒钟后,灯光重新亮起。
人群开始鼓掌,这一次比刚才更久,更用力。有人站起来,有人挥手,有人喊他的名字。
齐砚舟转身准备离开主席台。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窗外。
一辆黑色宾利正缓缓停在医院正门口,车头对着主楼。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见里面,但能感觉到有人在看。
他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也没有走向侧门,而是站在原地,把手插进裤兜,静静望着那辆车。
车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