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网安支队回复:行动组已出发,三十分钟内抵达目标地点。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
“林夏。”
“嗯?”
“把坐标再发一遍。标注优先破门点是东侧通风管道,那里直通主机房。”
“好。”
她低头操作平板。几秒后抬头:“发出去了。”
齐砚舟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脑子里还是那个画面——黑客倒地,黑色液体从鼻子流出。那种反应不像药物中毒,也不像突发疾病。更像某种系统性的神经崩解。
他想起张明在实验室说的话。
“我要让齐砚舟站上手术台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也许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不只是药。
还有别的东西。
他睁开眼,看向主控台。
“林夏,调取刚才那台黑客主机的所有传输记录。哪怕是一条错误日志,也给我扒出来。”
“已经在查了。但对方用了多层跳转,数据残片很碎。”
“慢慢拼。”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玻璃映出他的影子,脸色发白,眼角有血丝。但他眼神很稳。
身后传来林夏的声音:“齐医生,网安那边问,如果发现可疑设备,要不要当场销毁?”
齐砚舟回头。
“不。”
“让他们完整带回。所有设备,所有线缆,连同那个人一起。”
“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齐砚舟看着她。
“那就把尸体带回来。”
“我要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夏点头,继续通话。
齐砚舟走回座位,重新打开一台备用终端。他输入指令,调出Y-YZ项目的原始分子式。c-7x的结构图再次浮现。
他盯着那串碳链。
和他母亲用过的抗癌药几乎一样。
但作用完全不同。
一个救人的东西,硬生生被改成了武器。
他手指敲下回车键,开始比对神经毒性反应模型。刚输入一半参数,手机又响了。
是未知号码。
他划开接听,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变声的语音:
“你以为你赢了?”
“数据没丢。”
“但我们拿到了你要的东西。”
“你母亲的药方,已经交给新买家。”
“下次见面,你会在手术台上失忆。”
电话挂断。
齐砚舟把手机放在桌上。
屏幕朝下。
他抬头看向林夏。
“把刚才那个坐标,再加一条备注。”
“什么?”
“告诉他们,不管看到什么设备,第一原则是——别碰红色接口。”
林夏打字的手顿了一下。
“为什么?”
齐砚舟没回答。
他只是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块V7-归档硬盘的边缘。
冰冷,坚硬。
像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