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躲？”她的声音有点冷。

“不是躲。”他说，“是别给他们找你的机会。刘振虎要是慌了，什么人都敢动。”

“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我相信你。”他顿了顿，“但这次不一样。他们已经开始删数据了，说明怕了。怕的东西，总会乱咬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你呢？”她问。

“我在药监局，还没走。”

“你还站得出来？”

“只要我还穿着这身衣服，就得站。”

电话挂断。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看见负责人正朝他走来。

“齐医生。”那人手里拿着文件，“我们决定立案，马上上报省局。这批药的问题比我们想的严重。除了非法添加，生产环境也完全不符合标准。我们怀疑，背后有系统性造假。”

齐砚舟点头：“不止一家药厂参与。资金流、物流、审批链，都是同一个模式。”

“你会继续配合调查吗？”

“只要需要我，我就在。”

负责人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来的这一趟。如果不是你坚持查深层成分，我们可能只会当成普通劣药处理。”

齐砚舟握了握手：“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没说自己蹲守了一夜，也没提雨夜里盯住那辆货车的每一分钟。这些不用说。重要的是药被截住了，成分被验出来了，证据也被送出去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实验室的工作台。检测仪器还在运行，屏幕上不断跳出新的分析数据。其中一个波峰持续偏高，像心跳一样跳动。

他转身走向门口。

走廊灯光打在他肩上，锁骨处的听诊器项链晃了一下。他的脚步没有停，穿过大厅，走向电梯。

电梯门快合上的瞬间，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拦住。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抱着文件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齐砚舟站着没动。

电梯往下一层，男人先走出去。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膜很深。司机下车开门，那人坐进去，车子立刻启动驶离。

齐砚舟站在原地，没追，也没叫人。他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派来的。他也知道，这一趟药监局之行，已经踩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他拿出手机，翻到林夏的号码，发了条短信：“今天手术取消，所有人按b计划待命，等我消息。”

发完信息，他抬头看向医院方向。晨光铺满街道，一辆公交车缓缓驶过，挡住了视线。

他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