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花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把花放在桌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花瓣上,颜色更深了些。
他坐下来,仔细看这束花。
不是普通的插法。每朵花的位置都经过计算,叶子的角度也一致。他伸手拨开外层的紫罗兰,指尖忽然碰到一点硬物。
他停下来,小心地把花一层层拆开。
在最中心的位置,藏着一枚戒指。
铂金的,圈身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他拿起来对着光看,内圈刻着四个字:晚秋,永生。
他愣住了。
手指一紧,戒指差点掉下去。
他闭上眼。
三秒后,脑子里突然闪出一段画面。
急诊室,灯光刺眼。担架车推进来,女人满脸是血,右手死死攥着裤兜。监护仪滴滴响,血压往下掉。他蹲下身检查瞳孔,听见她嘴唇微动,声音极轻——
“求你……守住它……别丢……”
那时候他以为她在说随身物品。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他睁开眼,盯着手中的戒指看了很久。
然后他起身走到窗边,把花重新摆好,让那枚戒指露在外面,正好被阳光照着。光线穿过裂缝,在墙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道疤。
他坐回椅子,打开电脑。
系统登录后,他调出岑晚秋的出院记录。生命体征正常,神经反射恢复良好,认知测试满分。医生签字栏写着他的名字,日期是昨天。
他看完,关闭页面,桌面只剩下空白背景。
办公室很安静。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颗奶糖,剥开扔进嘴里。甜味慢慢散开,他靠在椅背上,盯着那束花。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说。
门开了,小雨探头进来,脸色有点急。
“齐主任,我刚发现一件事。”她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单,“陈建国的检验报告有问题。”
“说。”他转过头。
“他的阿司匹林浓度数据,和系统原始记录对不上。病历里写的数值高了一倍多,但化验科留底的pdF显示,病人三天前就已经停药了。”
齐砚舟没动,只是看着她。
“还有,ct影像的时间戳也被裁过,凌晨两点到四点的数据不见了。那段正好是血压峰值期。”
小雨把单子递过来,手有点抖。
“这不是疏忽。”她说,“是有人改了数据。”
齐砚舟接过纸,扫了一眼,放下。
他站起来,走到排班表前,拿起笔,在上午九点那栏写下两个字:齐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