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广州密探(1 / 2)

雨下了一整夜,砸在酒店的玻璃窗上,像无数根细针在扎。我盯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渍晕开一片,像朵扭曲的玫瑰——跟牌背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大哥在隔壁房间摔东西,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他的骂声:“妈的!给老子查!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我翻了个身,枕头底下压着昨天输掉的筹码,冰凉的塑料边缘硌着后颈,像一把刀。

得查,我对自己说,不然命都得搭进去。

凌晨三点,我接到磊哥的电话,他声音冷静得像块冰:“我到了济南机场,等你们。”

大哥的车停在酒店门口,黑色迈巴赫,车牌还是蒙着布,像只瞎了眼的野兽。我们上车时,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兔子。

“开车。”大哥吼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雨刮器“吱啦吱啦”地刮着挡风玻璃,像在刮我们的心。大哥盯着窗外,眼睛里布满血丝,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节奏快得像机关枪。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扑克牌——昨天偷偷藏的一张,背面的玫瑰花纹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光。

这牌有问题,我忽然肯定,不然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机场里人不多,磊哥站在出口,穿着件黑色皮夹克,手里拎着个银色密码箱。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手劲很大,像要把我从梦里拽出来:“小七,没事,有哥在。”

他声音里带着股子北方腔,粗犷又踏实,像块石头砸在地上。

飞机上,大哥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说到输钱时,拳头砸在小桌板上,震得咖啡杯跳起来:“妈的!那老头就跟看到牌一样!押哪里哪里赢!”

磊哥没说话,接过我口袋里的扑克牌,翻来覆去地看。他从密码箱里拿出个放大镜,对着牌背的花纹照了照,眉头越皱越紧:“这是药水牌。”

“药水牌?”大哥凑过来,声音发颤。

“对,”磊哥指着花纹里的锯齿状纹路,“这里面加了隐形墨水,普通光线下看不出来,但用特制的眼镜或者隐形眼镜,就能看到牌的点数。”

他从密码箱里拿出个眼镜盒,里面躺着一副平光眼镜:“戴上试试。”

我戴上眼镜,低头看向扑克牌——背面的玫瑰花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清晰的数字和花色代码,像被紫外线照出来的鬼影。

“操!”大哥一拳砸在座椅上,引得前排乘客回头看他。

“还有这个,”磊哥指着牌角的金属丝,“这是信号发射器,牌手用牙刷刮一下,就能把牌的信息传给后台。”

我盯着那根金属丝,忽然想起发牌时牌手的动作——牙刷尖在牌背上轻轻一刮,快得像眨眼。

原来如此,我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们他妈的就是笼子里的老鼠。

飞机落地广州时,雨停了,天空灰蒙蒙的,像块脏抹布。我们打车去岗贝路,路边的榕树垂着气根,像一只只挥舞的手。莱宾斯基大酒店在街角,暗红色的外墙,门口停着几辆粤A的面包车,车窗贴膜黑得像墨。

“到了。”磊哥说。

酒店大堂里飘着一股子霉味,前台是个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眼皮都不抬一下,递来一把铜钥匙:“307房。”

我们上楼时,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像只闪烁的眼睛。307房的门上贴着张符纸,红纸黑字,写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谁贴的?”大哥问。

“我,”磊哥从密码箱里拿出个仪器,“防信号干扰。”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着,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电子元件的焦糊味。磊哥打开密码箱,里面全是设备——微型摄像头、信号接收器、震动器,还有个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数据流。

“这是反制系统,”磊哥指着平板,“能破解他们的信号,把牌的信息传给我们。”

他从包里拿出个牙刷,跟赌场里的一模一样:“我仿制的,里面装了信号干扰器,能阻断他们的传输。”

大哥坐在床上,抓着枕头,指节发白:“磊子,能赢回来吗?”

“能,”磊哥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但他们背后有人,得小心。”

我站在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楼下的街道。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面包车旁,低头抽烟,烟头的火光在灰暗的天色里忽明忽暗。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赶紧放下窗帘,心跳得像打鼓。

“怎么了?”磊哥问。

“没事,”我说,可手心全是汗,“就是觉得……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大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小七,别怕,咱们兄弟三个,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