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黑手初现(1 / 2)

沧海覆云歌 新星Star 2528 字 2天前

第三百三十二章 黑手初现

晨雾未散,黄河渡口。

浑浊的河水在黎明前的微光中缓缓东流,河面宽阔如海,对岸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渡口旁停着七八条破旧的渡船,船夫们裹着棉袄蹲在船头,抽着旱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旅人。

苏墨与江辰牵马而来。

两人皆作行商打扮,苏墨一身灰布长衫,头戴毡帽,遮住了大半面容,手中并未执那柄标志性的描金折扇——那太容易暴露身份;江辰则黑衣劲装,背负长条包裹,看似商队护卫。他们的马匹也换了,马背上驮着些布料、茶叶之类的货物。

表面上看,这就是一对南下经商的寻常主仆。

但渡口的船夫们眼光毒辣。他们看到江辰下马时那沉稳如山的步伐,看到苏墨虽无折扇在手,但行止间那股掩饰不住的从容贵气,更看到两人眼中那若有若无的警觉——这不是寻常商人。

“两位爷,过河?”一个满脸刀疤的老船夫站起身,咧嘴笑道,“这时候过河可不太平,北岸有清军的哨卡,南岸最近闹匪,专劫过路的客商。”

苏墨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约莫五两重,抛给老船夫。他的动作依然带着读书人的优雅,即便刻意掩饰,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气度仍在不经意间流露:“包一条船,即刻过河。到了对岸,另有赏钱。”

老船夫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又摇头:“爷,不是钱的问题。这几日河水湍急,对岸又不太平……”

“再加五两。”苏墨又抛出一锭银子,这次手指轻弹,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落入老船夫掌心。这一手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内力操控的巧劲,寻常商贾绝无此能。

老船夫眼神微变,不再多言,咧嘴笑道:“成!两位爷稍等!”

他转身走向渡船。苏墨和江辰对视一眼,牵着马匹缓缓跟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渡口东侧的芦苇丛中,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他们的动作极快,前一瞬还在十丈外,下一瞬已至苏墨身后三尺!

三柄长剑,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刺向苏墨后心、腰眼、后颈!

剑无声,人无息。

苏墨甚至来不及转身——他的武功本就不以近战见长,此刻又事发突然,眼看就要被三剑穿身!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响起!

江辰不知何时已挡在苏墨身后,那柄用粗布包裹的长剑已然出鞘,剑身漆黑如墨。他一剑挥出,看似只出一剑,却精准地同时格开了三柄袭来的长剑!

三个刺客身形微滞,显然没料到江辰反应如此之快。

但他们配合极其默契,一击不中,立刻变招。三人身形交错,剑光如网,将江辰和苏墨笼罩其中。剑法诡异阴毒,专攻下三路和关节要害,显然是某种合击之术。

“往生门‘三阴戮魂阵’!”江辰冷喝,手中黑剑化作一团剑幕,“苏墨,退!”

苏墨身形急退,这一退看似仓促,实则步法精妙,恰从剑网最薄弱处脱身。同时,他右手探入怀中——这一次取出的并非折扇,而是一支通体莹白、长约尺半的玉尺!

量天尺!

昆仑暖玉之精所铸,内蕴纯阳破邪之力。此物平日鲜少动用,但此刻敌踪诡秘、手段不明,苏墨毫不犹豫祭出了这柄师父所赐的护身至宝。

他并未直接攻向刺客,而是将量天尺在身前一横,尺身顿时泛起温润白光。白光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那阴毒剑阵带来的森寒压迫感竟为之一轻!

“破邪灵光?”正中那名刺客惊疑出声,“你是道门中人?!”

苏墨不答,量天尺在空中虚点数下,每点一次,就有一道细小白光射出,精准地打在刺客剑势转换的节点上。虽不能伤敌,却成功扰乱了阵法节奏,为江辰创造了破绽。

江辰何等人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剑势骤变!

不再防守,而是进攻。

他一步踏出,剑如毒蛇吐信,直刺正中刺客咽喉。这一剑快得匪夷所思,剑尖破空时竟发出尖锐啸音!

正中刺客大惊,急忙回剑格挡。但江辰的剑却在中途诡异地一折,转而刺向他右侧同伴的小腹!

声东击西!

右侧刺客猝不及防,勉强侧身避让,剑尖划破衣襟。江辰攻势未止,剑势再转,又削向左侧刺客膝盖!

三剑,攻三人。

三个刺客越打越心惊。这套“三阴戮魂阵”以往从未失手,可今日先被那玉尺灵光扰乱节奏,再被这黑衣剑客以精妙剑术各个击破,竟处处受制。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江辰的剑意——冰冷、死寂,与幽冥之气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纯粹。

“你不是此界之人?!”正中刺客失声惊呼。

江辰不答,剑势更急。他的剑越来越快,快到剑身化作一片模糊灰影。灰影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声响。

终于,在交手第二十七招时,江辰一剑刺穿了正中刺客的心脏。

那刺客瞪大眼睛倒地。江辰抽剑,剑身滴血不沾,转而攻向剩余两人。

失去一人,阵法立破。剩余两个刺客不过十招,双双毙命。

从刺客出现到全部毙命,整个过程不超过半柱香。

渡口上的船夫们早已吓得四散奔逃,只有那刀疤老船夫还勉强站在原地,脸色惨白。他看着江辰缓缓收剑,看着地上三具尸体,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苏墨走到尸体旁,俯身查看。他掀开刺客脸上黑巾,露出三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但在其中一人怀中,他摸到了一枚令牌。

青铜令牌,巴掌大小,正面刻着山川云纹,背面有两个古篆大字:

“青云”。

与玄罹在龙岗山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苏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握着令牌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与冰冷。

“青云令……怎么会……”他喃喃自语,量天尺在手中不自觉握紧,尺身白光微微波动,反映出主人心绪的激荡。

江辰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令牌,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寒意更浓。

“这是青云阁最高级别的调令令牌,”苏墨声音沙哑,“持此令者,可调动阁中所有资源,包括……死士。整个青云阁,有资格持有此令的,不超过五人。”

“你是其中之一?”江辰问。

“是。”苏墨点头,将量天尺收回怀中,“但我的令牌还在身上。另外四人……是我父亲,两位叔父,以及……大长老。”

他看向江辰:“你觉得,他们四人中,谁会派人杀我?而且,用的是往生门的人?”

江辰沉默片刻,道:“先离开这里。渡口不能用了。”

苏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将令牌收入怀中,转身走向那刀疤老船夫。老船夫见他走来,吓得连连后退:“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船还能用吗?”苏墨问,语气已恢复平静,只是眼中寒光未散。

“能……能……”

“带我们过河。”苏墨又抛出一锭银子,“不要声张。”

重赏之下,老船夫咬了咬牙,点头应下。

渡船缓缓离岸。苏墨站在船头,望着浑浊河水,手中不知何时又握住了那柄量天尺,指尖轻轻摩挲尺身温润的玉质,似在借此平复心绪。

“江兄,”他忽然道,“幽冥尊主玄夜降临前,往生门在城中布阵,对京城布局了如指掌。当时我就怀疑,有高层内应配合。”

他顿了顿:“能在京城布下如此周密阵法而不被察觉,需要的不仅是情报,更需要权限——调动巡防、避开检查、甚至暂时封锁区域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