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愿意宠幸他。
愿意让他成为她的人!
这个认知像是最烈的酒,瞬间冲垮了明川的理智,心底泛起不可遏制的,近乎眩晕的甜蜜与狂喜。
血液在四肢百骸奔流呼啸,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望。
他何尝不想?
他做梦都想!
想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想将她的气息刻进骨血,想在她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从此名正言顺地守着她,护着她,日日夜夜都不分离!
可是……
冰冷的现实宛若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沸腾的血液瞬间浇凉,连带着心底的狂喜都冻成了冰碴。
现在还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
巨大的渴望与沉重的现实在明川内心疯狂撕扯,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喉结剧烈滚动,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破碎得不成样子:“主子…属下…暂时还不能…”
安宁眉梢微扬,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她明明能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与炙热,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狂热与欢喜,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那如同擂鼓般失控的心跳声。
他的渴望几乎要破体而出。
可他为什么退缩?
因为自卑?
觉得配不上?
不,不像。
明川对她的爱虽纯粹到卑微,但对她的话,他向来不会违拗。
心念电转间,安宁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直直望进明川眼底:“为何?是想守着童男之身,为本宫引出蛊虫,对吗?”
被戳中心事的明川,眼睫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的主子,总是这般聪慧敏锐,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见他不回答,安宁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日明川说愿意为她引出蛊虫时,她便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她未曾料到,他竟能隐忍克制到如此地步。
她身边并非没有死士,引蛊之事,大可交由他们代劳,根本不必让明川以身犯险。
可他却如此执拗。
因为引蛊之事牵扯到她的生死,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男人神色透着决绝,安宁看在眼里,心知此事不管她说什么,明川都不会答应,即便她会生气,将他赶回暗处,他也绝不会更改心意。
罢了,依他便是。
与其逼他违心,不如遂了他的愿。
引蛊之事不管最后是谁来做,至少此刻,她不想看这个傻子难过。
她不禁倾身,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身边微微颤抖的男人,将侧脸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剧烈到仿佛要冲破皮肉的心跳。
“咚、咚、咚……”
半晌,安宁低喃:“明川,等寒蛊之事终了,你便留在本宫身边,不必再做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