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默契地选择了走回套房的楼梯。
螺旋上升的木质楼梯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隐约从宴会厅传来的、团建活动的喧闹余音。
“他们好像玩得很嗨。”林晚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歌声和笑闹声。
“群体性娱乐活动,通过共同参与和情绪感染释放压力,符合团队建设预期目标。”陆泽客观评价,“但噪音分贝超过舒适阈值,且活动内容缺乏信息密度。”
“你就是嫌吵,嫌无聊。”林晚一针见血。
陆泽没有否认,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现阶段,我的‘信息密度’与‘舒适阈值’优化方案,倾向于当前模式。”
当前模式——就是和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林晚嘴角翘起,晃了晃他的手。
指间的戒指随着动作,传来令人安心的搏动。
回到星空套房,关上门,彻底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客厅一角,气氛瞬间变得私密而温馨。
林晚踢掉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还是这里舒服。”
“唔,吃得有点撑,还一身烤肉味。”林晚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皱皱鼻子,“我先去洗个澡。”
“好。”陆泽点头,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走向吧台,“我准备热牛奶。”
林晚从行李箱翻出那套印着卡通猫咪的纯棉长袖睡衣——今晚她决定穿得更“安全”些,以及……一套全新的、质感不错的浅色内衣(苏晓晓友情提供,号称“战袍预备役”,但林晚觉得至少比之前那些布料少得离谱的靠谱)。
她抱着衣服钻进浴室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环,将它轻轻放在洗手台干燥的毛巾上。
戒指离体的瞬间,指根处那熟悉的细微搏动感消失了,让她心里空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也好,免得洗澡时滑脱。
浴室门关上,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客厅里,陆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热水器启动的微弱嗡鸣,水流冲击瓷砖的声音,还有隐约传来的、林晚哼着不成调的歌……这些声音信号组合成一个明确的环境变量:她在洗澡。
他拿着牛奶杯和温度计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晚在同样位置、类似情境下的画面——氤氲的水汽,带着湿意的皮肤,凌乱的发丝,以及自己当时飙升的心率和血液流速。
“无关变量干扰。”
他低声对自己说,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热牛奶制备”流程上。
量取牛奶,倒入奶锅,开中小火,插入温度计。
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如同执行预编程指令。
然而,当温度计的水银柱缓慢爬升时,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紧闭的浴室门。
水声持续,哼歌声断断续续,偶尔还有她似乎被水呛到的小小咳嗽声。
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像投入他心湖的石子,荡开一圈圈名为“林晚”的涟漪。
他强迫自己看向窗外璀璨的星空,开始默背圆周率。
3.……背到第三十位时,他发现自己在无意识计算热水流速、浴室体积与预计洗澡时长的关系。
无效计算。
他转而分析牛奶中乳蛋白在60-70摄氏度区间内的变性速率曲线。
图表在脑海中清晰展开,但图表坐标轴的背景,似乎隐隐约约映着浴室磨砂玻璃后朦胧的光影。
“……陆泽,你完了。”他对自己下了个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