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纳命来!”
张合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抖,迎了上去。
“铛!”
刀枪相交,火星四溅。
曹仁本就心神大乱,加上连日守城的疲惫,一身武艺只发挥出七成。
而张合却是养精蓄锐,含怒出手。
两人交手数合,曹仁便已左支右绌,破绽百出。
张合抓住一个空当,长枪如毒龙出洞,猛地向前一刺!
“噗嗤!”
枪尖穿透了曹仁的甲胄,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曹仁痛呼出声,动作一滞。
就在此时,另一侧的高览拍马赶到,他没有丝毫犹豫,手中大刀划出一道寒光,狠狠地劈向曹仁的坐骑。
“咔嚓!”
战马悲鸣一声,马腿被齐根斩断,轰然倒地。
曹仁猝不及防,被沉重的马身压住了一条腿,狼狈不堪。
主将落马重伤!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军败了!”
“快跑啊!”
所有曹军士兵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兵器,哭喊着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有的跪地投降,有的则被追上的冀州军无情斩杀。
“保护将军!”
十几名曹仁的亲兵,双眼通红,疯了一样冲上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张合和高览。
“将军快走!快回鄄城!”
他们拼死为曹仁挣脱出一条缝隙。
曹仁被人从马下拖出,在亲兵的簇拥下,换上一匹战马,头也不回地向着鄄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片人间炼狱。
张合看着曹仁狼狈逃窜的背影,并未追击。
他对身旁的高览说道:“穷寇莫追。此战,全歼其主力即可。”
高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跪地投降的俘虏,大笑道:
“儁乂,此战大胜!曹仁这厮被军师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了!”
张合勒住马头,望向远处灯火渐熄的濮阳城,城门已然洞开。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锐利如鹰。
“传我将令,入城!控制各处要地!”
“喏!”
……
天色微明。
濮阳城内,再无一丝抵抗。
荀彧一袭青衫,在张合与高览的陪同下,缓步走在满是狼藉的街道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接管一座本就属于他们的城池。
“传我将令,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张榜安民,降者不究,但凡放下武器者,皆可活命。”
“收敛双方将士尸骨,妥善掩埋。”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迅速稳定着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的重镇。
城中的世家大族,原本还在瑟瑟发抖,见到冀州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又听闻新来的主事者乃是颍川荀氏的荀文若,纷纷松了口气,派人前来拜见。
荀彧登上濮阳的城楼,俯瞰着这座落入掌控的坚城。
一名军吏快步跑来,兴奋地禀报。
“启禀军师!我军在此战中,以伤亡不足三千人的代价,歼敌近三万!俘虏万余!其余一万四散奔逃,曹仁仅带数十骑逃脱!”
“城中府库、粮仓皆已封存!”
荀彧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