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辩机发觉自己毫无立场关心,也无从问起。
“别你啊我啊的了。”顾然然面无表情。
她只上上下下端详了辩机好几眼,良久后道:“你会被腰斩,你知道吗?公主身边那个颐指气使的婢女,也会被砍头。”
“我知道。”
辩机格外平静。
“不想着如何自救吗?”顾然然觉得奇怪,这个时代的人好像都极其相信命数,只顺着命运活,从不挣扎。
辩机恍若自言自语一般,低低道:“我又能去哪里?其他地方又比这里好吗?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藏污纳垢。”
这话不错。
但不是用来逃避退缩的说辞。
“你坐以待毙,是绝不会有生路的。”顾然然的历史可能比明洛还要强点,她甚至能记起辩机和高阳的偷情是因何闹得人尽皆知,逼得李世民为了宰相和皇家的体面,杀了十来口人,对辩机动了极刑。
她虽说是为了混口饭吃来寺庙暂住,但也是仔细打听过的,不然为何选了权贵最多的会昌寺?
“我和你直白说,我就是奔着你来的。若非你和公主不干不净,我也不会特意来会昌寺暂住。”
到这一刻,顾然然几乎忘却了方才那桩事带来的耻辱感。
她不知道,高阳让辩机去焚的催情香,效果逼人。
以至于这场苟且没有让顾然然过于难受。
话音落地,辩机脑袋上妥妥被淋了一盆冷水,透心骨的凉意自头顶顺着血液而下,刺激着他每一个细胞。
“你说什么?”辩机不可置信。
顾然然凝眸注视了他半晌,方露出一点古怪的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会以为,真的无人知晓吧?”
她到底没把话说得过于难听,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这由不得人,她是公主。你没得选。”
“生死二选一罢了。”
“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你知道她的夫君姓什么吧?她下嫁给房家是因为圣人想以此和重臣心腹联姻结亲,岂容有失?一旦事发,她怎样不好说,但你一定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