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將视线投向王总:“我们先去处理这只怪异,往后半个月,我们还会天天来看情况。如果確定这栋大楼已经恢復正常,再麻烦你支付剩余的费用。”
“没问题。”王总满口答应。
“那我们先走了。”
“且慢!”王程兵连忙掏出手机:“鬼龙先生!鑑於二位的能力,鄙人认为我们未来还有合作空间,能否添加一下联繫方式”
说完,他先眼巴巴的望向钱乐。
“可以啊。”
钱乐没想那么多,用自己的工作帐號,加了他的微信號。
“好吧。”
伊然出於对甲方的尊重,也用小號加了王总的联繫方式,同时说道:“为了个人隱私,监控录像必须刪掉。”
“没问题!”王程兵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叮!
当二者成为好友时,他发现王总的id,马上从“傲视王侯”变成了熟人老王。
生意人真是——跟老鹿的性格太像了。
伊然心中十分无语,再度尝试告別:“那个——王总——。”
“叫我老王就好!”
“好的,老王,我们先去刪除监控记录吧。”
“我亲自来操作!”
几人回到服务台,王程兵立马刪除了监控录像,並將其彻底粉碎。
做完收尾工作。
伊然换上一身保安制服,並压低帽檐遮住脸庞,跟钱乐一同离去。
眼看二人离去。
王程兵连忙拉著吴秘书,跟上伊然与钱乐,肩並肩的离开了员工宿舍。
当他们离开大楼时。
员工宿舍的4楼306號室。
那名躺在电视前,眯眼假寐的甲老者,突然用力掀开了薄毯:“不好!我驾驭的怪异被收走了!”
他睁开眼睛,从躺椅上挺身而起,神情凝重的沉吟道:“是谁谁趁我分神的时候收走了怪异”
“难道是李阳的人”
“不行!我不能失去这只怪异——必须马上通知北斗!”
离开宿舍大楼。
几人走到停车场附近时,伊然和钱乐纷纷摇头,拒绝了王总载一程的邀请,各自分道扬鑣。
目送王程兵驾车远去之后。
—
伊然与钱乐一左一右,推著满载布茧的手推车,披星戴月的走在马路上。
此时此刻,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高掛夜空,月光如水银一样泻在了城市里,照得大小建筑如同蒙上一层轻纱。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著,身下的影子被月光投射了出来,清晰地贴在路面上。
就这样慢慢步行了十来分钟。
伊然忽然45度侧脸,神色不变,压低了声音问道:“钱乐,你是不是有仇家”
“没有啊。”
钱乐显得一脸茫然:“唯一一次结仇,就是上回跟你黑吃黑的那一波。但是我们俩斩草除根,收拾的乾乾净净,约等於没有仇家。”
听他这么说,伊然露出疑惑之色:“怪了,难道是冲我来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跟踪我们
”
钱乐面色一变,意识到了什么。
“还是一名驭鬼者,外表60岁上下,是个老头子。”
伊然三言两句便道出了对方的形象。
龙瞳的视角范围极大,他刚刚45%侧脸,其实完全扫视了正后方,將跟踪者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钱乐压下惊愕,佯装镇定的说道:“可能是衝著我俩来的——埋伏他一手”
“嗯,找个偏僻的地方。”
二人谈妥之后,便特意选了条灯光黯淡的偏僻小路,慢悠悠晃进了夜色深处。
他们进入的小路,属于靖海市的知名鬼区。
一排排早已废弃的筒子楼,像是一具具形销骨立的乾尸,在夜色之下无声沉寂著。
黑洞洞窗户犹如乾尸的眼孔,齐刷刷遥望著远处闹市区。
疾风从这些楼房之间穿过时,刺耳的风声,如同婴儿在啼哭。
贯穿整个鬼区的主干道两边,锈跡斑斑的路灯绽放著昏黄光芒,映亮了路两旁惨澹的景象。
因为太过萧条,除了跑长途的货运车之外,这条路上很难看到其他车辆。
除了风声。
周围只剩下零星猫叫犬吠声,伊然与钱乐推车的影子,在身后被拉的老长。
就在如此寧静的夜色里,一根根死气沉沉的麻绳从高空中垂下,无声无息跟在他们身后。
与此同时,二人周围颳起了大风。
嗖嗖嗖——!
灰雾般阴暗的气流从周围聚拢而来,像是洪水一般漫过马路,集中在手推车周围,形成了一处直径数米的灰色旋涡。
因为气流捲动而显得扭曲的旋涡深处,一个亦虚亦实的恐怖轮廓悄然成型:那是一只酷似人类上半身的畸形怪物,它全身瘦骨嶙峋,没有腹部和下半身,靠著三米长的枯瘦双臂支撑躯体。
灰白的躯体乾瘪瘦长,尤其是那一双撑地而立的双臂,像极了风乾数年的枯萎枝条,皮肤也乾燥的仿佛树皮。
这未知生物的五官黑洞洞的,一束束麻绳从中延伸而出,垂掛在它的脸孔上。
像眼泪,像鼻涕,又像是口水。
怪异现身的瞬间,藏匿在西侧巷道內的老人,暗暗下达指令:“杀了他们!”
轰隆——!
就在这时,旋风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奔流的气劲將旋风彻底撕扯开;老人依稀看到,自己驾驭的那只怪异,骤然之间遭受重击倒飞而出,沿著一条笔直的轨跡朝著他这边砸过来。
砰——!
怪异重重摔在巷口附近,激起大量泥沙。
下一刻,一个身穿保安制服,但浑身覆盖著赤色鳞甲,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疾掠而来身体前倾,双腿急速踏地,动作快的好似烈马奔腾。
竟然在怪异起身之前,转身错步卸去冲势。
同时抬起右手,立臂如枪,拳头聚起炽白的高温气旋。
下一刻,拳峰带著巨大的衝击力,像是巨锤一样轰然下砸。
砰——!
重锤命中倒地的目標,衝击力仿佛手雷爆炸,震得水泥地面泛起层层褶皱,並如水波一般朝著四边八方扩散开来。
邪祟的胸膛被这一击彻底砸憋,向內凹陷下去,背部则是外凸著崩开巨大的裂口;大量腐肉混著黑血从裂口里喷撒而出,在地面上侵蚀出了数尺深的坑洞。
这一幕快的超乎想像。
老人还没反应过来,怪异已经被轰穿了胸膛。
当此人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时,一道棕红色的布带飞射而来,缠住了他的喉咙。
钱乐站在马路中心,遥望著远处的小巷:“朋友,说说你的来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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