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进高台,路明合上案头的战报。纸页边缘有些发皱,是他昨夜反复翻动留下的痕迹。他站起身,将玉符系统最后一道日志封存,推演镜缓缓暗下,映不出任何光影。
他走出内室,脚步落在石阶上,声音很轻。外面营地安静,守卫们站在各自位置,动作整齐,但眼神有些滞。几队巡逻兵走过,盔甲未损,可步伐拖得久了,落地时少了锐气。
他知道,连日备战压得人喘不过气。不是身体撑不住,是心快沉下去了。
他走上高台中央,没有喊人,也没有击鼓聚将。只是抬起手,灵力注入广播法阵。声音直接传入各营:“所有人,听我说。”
话落,整个营地静了一瞬。正在整装的士兵停下动作,值守的修士转过头,连后方疗伤区的人都抬起了脸。
“你们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在哪?”
没人回答,但许多人的手慢慢握紧了兵器。
“在废墟里挖水渠,在断墙后藏粮草。没有法宝,没有阵眼,连一件完整的战袍都凑不齐。”他停了一下,“那时候,我们靠一口干粮分五个人吃,靠一盏油灯轮流看地图。敌人说我们活不过三日,说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
底下有人低头,有人闭眼。那些日子,谁都忘不了。
“现在呢?”他的声音抬高了些,“我们夺回三座主城,切断敌方七条补给线,修复两处上古灵脉。我们的名字,已让敌人在梦中惊醒。”
一名老卒站在前排,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自己弟弟死在第一场突围战,尸首都没能抢回来。如今,他们不仅站住了脚,还打到了敌人的腹地。
“这不是最后一战——这是唯一一战。”路明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却更重了,“他们不会再来谈判,不会再设陷阱。因为他们知道,败了就是终结。”
人群微微骚动。
“而我们若退一步,身后便是家园覆灭,亲人成奴。”他扫视全场,“我没有命令你们战斗。我请你们,为自己、为同伴、为所有曾倒下的人,站出来,战到底!”
风从高台掠过,吹动他的衣角。没有人说话。
过了几息,那名老卒突然抬头,吼出一声:“誓死决战!”
声音撕裂晨空。
旁边一人接上:“誓死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