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菜鸟，”科比的声音从场边传来，“练得怎么样？”

陆鸣转头。36岁的科比穿着训练服，手里拿着战术板——他现在更多以“球员兼助理教练”的身份参与训练。

“还行，”陆鸣说，“在想如果是我们打步行者，该怎么破他们的防守。”

科比走过来，看着虚拟投影上还未消散的希伯特模型：“罗伊·希伯特？常规赛我们交手两次，你在他头上拿了多少分来着？”

“一场28分，一场34分。”陆鸣记得很清楚。

“那他最怕什么？”

陆鸣想了想：“怕空间型内线。我拉出去投三分，他就得跟出来，然后我们的突破路线就打开了。”

“对了一半，”科比在白板上画着，“希伯特最怕的不是你投三分，是你投完三分后还能突破。他2米18，130公斤，移动慢。如果你只是投三分，他可以不出来，让保罗·乔治追防。但如果你投完三分，下一个回合立刻假投真突，他就会犹豫——出来，可能被过；不出来，可能被你投死。”

科比看着陆鸣：“这就是超级巨星和普通球星的区别。普通球星只有一招鲜，超级巨星有两招、三招、无数招。而你要做的，就是让对手每时每刻都在猜：这一次，他要做什么？”

陆鸣点头。他能理解——就像罗斯，之所以难以防守，就是因为他的突破和变向无法预测。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向左还是向右，是急停跳投还是杀入篮下。

只可惜，那样的罗斯，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想什么呢？”科比问。

“想德里克·罗斯。”陆鸣诚实地说，“想如果是我，经历三次大伤，还会不会回来。”

科比沉默了。他走到场边，拿起篮球，在手中转动。

“2013年我眼腱断裂后，很多人说，科比·布莱恩特完了。”科比的声音很平静，“他们说，一个35岁的老将，经历这种伤病，应该退役了。我也想过退役。真的。”

他看向陆鸣：“但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回来的吗？”

陆鸣摇头。

“是那种……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能走路，还能跑步，还能跳起来摸到篮筐的感觉。”科比的眼神变得深远，“当你差点失去一切时，你就会明白，只要能打球，就是恩赐。至于能打成什么样，那是上帝的事。你的事，就是上场，然后拼尽一切。”

他拍了拍陆鸣的肩膀：“所以如果德里克选择回来，哪怕只能场均10分，哪怕再也飞不起来——我也会尊敬他。因为真正的战士，不是从未倒下的人，而是每次倒下后，都挣扎着站起来的人。”

陆鸣重重地点头。他能感觉到，科比说的不只是罗斯，也是说给未来某天可能面临同样困境的自己听的。

“继续训练吧，”科比说，“东部那边，无论谁晋级，都会是一场硬仗。我们要做好准备。”

陆鸣转身，重新面对虚拟投影。

“系统，”他在心里说，“加载公牛防守体系。重点：破解诺阿的激情防守和公牛的整体轮转。”

虚拟场景变换。联合中心的红色海洋出现，乔金·诺阿的防守模型站在篮下，数据标签显示：防守激情MAX，协防范围极大，篮板痴汉。

陆鸣笑了。这才是他想要的挑战。

晚上八点，印第安纳波利斯，康塞科球馆。

东部决赛G6，即将开始。

球馆内座无虚席，名步行者球迷穿着金色加油衫，形成一片躁动的海洋。但奇怪的是，开场前的气氛并不像往常那样充满敌意。

当公牛球员出场时，康塞科球馆响起了掌声——不是欢呼，不是嘘声，而是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的、肃穆的掌声。

保罗·乔治站在步行者队最前面，他看着对面公牛队的阵容：没有罗斯，没有巴特勒，诺阿的右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突然想起大卫·韦斯特的话：“篮球最残酷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