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多谢,有需要随时联系。记下信息后,塞拉贝尔结束了通话。
收起手机时,他发现池波静华已用完餐,正优雅地擦拭唇角。
有线索了?她将餐巾折好问道。
拿到地址了。塞拉贝尔卷起意面,吃完就出发。
......
埼玉县距东京仅二十余公里,平日半小时车程即可抵达。但恰逢晚高峰,加上日本职场人习惯下班后消磨时间,当他们的奥迪驶出市中心时,整条道路已堵得水泄不通。
抵达目的地时已是晚上七点。暮色中,黑色轿车停在一栋普通公寓前。
四楼。塞拉贝尔确认手机信息,取出手杖。池波静华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顶层最里侧的门前,门牌清晰标注着。塞拉贝尔按响了门铃。
门板的隔音效果一般,铃声响起时,屋内同样传来清晰的叮咚声,在走廊里回荡。
然而等了十几秒,门内依旧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塞拉贝尔再次按下门铃,依然无人应门。
该不会出门了吧……
他暗自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
晚饭后出门,有些人可能只是在家附近散步,但也有些人可能直接约朋友打牌去了,天知道半夜才会回来。
真要等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塞拉贝尔考虑是否改日再来时,身后的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拖鞋、身材臃肿、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
这人应该不是柴田四郎……
塞拉贝尔瞥了一眼,迅速做出判断。照片上的柴田四郎头发浓密,脸型方正偏长,虽说那是年轻时的样子,但即便岁月摧残,也不至于变成这副模样。
果然,对方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立刻好奇地问道:
“咦?你们是谁?找柴田有事?”
“是有事,不过他好像不在家……”
塞拉贝尔如实回答。
中年男人却摆摆手,一脸笃定:“不可能!我叫吉川竹造,就住楼下三楼,我们天天这个点约牌局,他肯定在家。”
说完,吉川绕过两人走到门前,握住门把手轻轻一压——
门开了。
“看吧,我就说他在家。”
吉川耸耸肩,自顾自地走进屋内,扯着嗓子喊道:
“喂——柴田!有人找你!”
塞拉贝尔与池波静华对视一眼,默契地微微点头,随后也推开门准备进去查看。
然而,两人刚踏进一只脚,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你们是谁?想进我家干什么?!”
——
(
### 刚准备进门就被屋主撞个正着,对塞拉贝尔和服部静华来说,倒也不算坏事。
毕竟他们本就是来找这家的主人。
但事情总有两面。
好消息是,主人终于出现了。
坏消息是,出现的是女主人。
当塞拉贝尔转头看向声源处,一位身着运动装的中年女性正站在楼梯口。她面容清秀,黑亮的长发上压着一顶无顶遮阳帽,身后背着鼓鼓囊囊的高尔夫球包。
塞拉贝尔彬彬有礼地开口:打扰了,我们想拜访柴田先生。请问您是柴田太太吗?
或许是少年温文尔雅的气质打消了疑虑,又或是他手中那根彰显品味的手杖显得格外正派,中年女子紧绷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
我是柴田恭子。她微微颔首,刚才失礼了,还以为是......不速之客。
您多虑了。塞拉贝尔轻描淡写地耸肩,我们按过门铃无人应答,正打算改日再来。恰巧遇到楼下的吉川先生,他说这个时间柴田先生肯定在家,就帮我们开了门。
吉川?柴田恭子的目光倏地掠过敞开的门扉,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但转瞬即逝。确实是我们楼下的邻居,常和我先生打麻将......
她边说边引着二人进屋,体贴地递上鞋套。塞拉贝尔穿戴整齐,池波静华则褪下木屐,赤足踏上地板。
客厅里,吉川竹造正挠着头嘟囔:怪事,到处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老柴田。
会不会临时出门了?柴田恭子疑惑道。
绝不可能!吉川斩钉截铁地摆手,我们牌局从不缺席,有事他肯定会打招呼。说着便朝卧室大步走去,该不会在打盹吧?
这时,池波静华的目光忽然被什么吸引,悄然走向厨房。
说是餐厅,其实也算厨房,柴田家沿袭了上世纪讲究排场的装修风格,客厅占据着最宽敞明亮的位置,而用餐区域则被压缩到狭小的厨房空间里。
塞拉贝尔不经意间瞥向厨房,发现池波静华正站在餐桌前,对着桌面轻轻皱眉。
有什么异常吗?
他走近查看,桌上摆着一份吃到一半的早餐——典型的日式料理:一碗米饭配着鱼片和味噌汤,旁边放着调味品。之所以判断是早餐,是因为边上还摊着一份晨报,而且米饭已经因长时间放置变得干硬发黄。
这么美味的鲷鱼干真是浪费......
池波静华突然用惋惜的语气叹了口气。
塞拉贝尔疑惑道:鲷鱼干?
~其实就是晒干的鲷鱼啦。
池波静华稍作停顿,抬头微笑着解释。
嗯?
塞拉贝尔更加困惑了。盘子里只有一小块鱼排,虽然能从鱼皮部分辨认出是鱼类,但要准确判断鱼种只能通过肉质纹理和颜色,这需要多年烹饪经验才能做到。
可他分明记得几小时前在咖啡馆里,这位优雅的女士还自称不擅长料理。
碗里的米饭已经结成硬块,用筷子敲击会发出清脆声响,说明摆放时间相当长,很可能清晨就放在这里了。这份早餐几乎没被动过,旁边的报纸也保持原样。
换言之,柴田先生刚吃了几口早饭就因故匆匆离席,之后再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