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无眠之夜
斯台普斯中心，庆祝的喧器逐渐散去，球迷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步行者队的球员们带著一身的疲惫和满心的喜悦，回到了更衣室。
砰！
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压抑在湖人主场的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
“冠军！”
阿泰斯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拧开一瓶香檳，直接对著天板喷洒。
金色的酒液混合著白色的泡沫，如同下了另一场冠军雨。
“我们是冠军！！”
小奥尼尔抢过一桶冰水，兜头盖脸地泼向主教练卡莱尔，后者刚整理好的髮型瞬间成了落汤鸡。
但卡莱尔毫不在意，反而张开双臂，仰天大笑。
之后，小奥尼尔还想把剩余的冰水扑向王溯和雷吉米勒。
没想到王溯先下手为强，用一大桶的冰水从后將小奥尼尔浇了个透心凉。
更衣室彻底变成了步行者球员们欢乐的海洋。
球员们互相喷洒著香檳，怒吼著，拥抱著，將雪茄点燃，任由浓郁的烟雾瀰漫。
这是属於胜利者的味道。
混乱的狂欢过后，香檳的黏腻感还掛在身上，但没有人介意。
王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终於有时间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未读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姚明的简讯最先跳出，充满了感嘆號：
“阿溯！牛逼！！你可是nba的fvp啊！！！快点回国，哥几个给你摆庆功宴，把全聚德包下来！”
易建联的一如他性格，简洁有力：“溯哥，恭喜！你是最强的！”
还有来自王治到、杜峰、朱芳雨一眾国家队老大哥和前队友的祝贺，塞满了屏幕o
而韦德的简讯带著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嘿，冠军先，恭喜你先我步。不过別得意，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
王溯笑著摇了摇头，指尖继续向下滑动。
一条来自凯萨琳的简讯，大写的字母几乎要衝出屏幕：
“啊啊啊啊！王！冠军！fvp！你是神！我宣布你就是我的神！我要把你的海报贴满我的房间！！！”
他能想像到那个褐色头髮的女孩手舞足蹈的夸张模样。
而在凯萨琳的简讯
“恭喜你！最有价值的先生！你真的做到了！”
只有几个简单的单词，看著有点冷淡。
正当王溯正准备回復时，艾琳的第二条简讯刚好跟著发了过来。
“我爸爸妈妈他们是对的，我为他们感到高兴，为你感到高兴。我多想陪在你们身边一起庆祝，该死的课程！”
王溯的手指顿住了，他看著那行小字，似乎能看到那个金髮女孩在发出这条简讯时，脸上释然又带著一丝娇嗔的表情。
最后，是来自他父母的简讯：“儿子，你太棒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王溯一条一条地回復著，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给父母回了电话，报了个回国的大概时间。
电话那头，母亲喜极而泣的声音，让他感觉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所有的辛苦，所有的汗水，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甜美的果实。
今夜，註定属於印第安纳和王溯。
也註定让许多人，彻夜无眠。
底特律，奥本山宫殿，活塞队总经理办公室。
乔杜马斯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
只有电视屏幕那幽冷的光，映在他那张阴沉得几乎要择人而噬的脸上。
屏幕里，里克卡莱尔和王溯轮流举起奥布莱恩杯，金色的彩带在他们身边飞舞。
屏幕的亮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两个人，都曾是他的手下。
一个，是他亲手解僱的功勋教练。
另一个，是他为了所谓的球队“化学反应”，而不得不送走的榜眼秀。
现在，他们一起，在洛杉磯，在全世界的注视下，登上了所有球队梦寐以求的最高峰。
而他自己的球队，那支他引以为傲的铁血活塞，成了对手登顶之路上，最可笑的那块垫脚石。
“乔——”
助理敲门进来，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头暴怒边缘的黑豹。
“外面—外面全是记者，他们想问你关於，关於王和卡莱尔教练的事。“
杜马斯没有抬头，他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声音乾涩，像是喉咙里卡满了玻璃渣。
“滚！让他们都给我滚！”
助理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悄悄退了出去，將门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步行者球员和球迷那兴奋且疯狂的欢呼声。
那声音，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杜马斯的脸上，也抽在整个底特律活塞队的脸上。
他关掉了电视，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
窗外，底特律的夜空，从未像此刻这样，让人觉得喧闹而又讽刺。
“拉里——布朗——”
良久，杜马斯才从牙缝中，挤出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他的脑海里，全是赛季初布朗在办公室里说过的每一句话。
“乔，他有天赋，但他太年轻，太软弱，不符合我的体系。”
“我们需要即战，一个像本那样的硬汉內线来完成最后的冠军拼图。”
“如果留下他，我不会承诺给他上场时间，因为那样会毁了我们的化学反应！”
“且，他居然敢在更衣室里对本动，还想在对我动！这样的，我不需要！”
“交易他！只有这条路！这是为了球队能够更好完成夺冠的任务！”
为了球队更好夺冠
杜马斯闭上眼，胸口一阵阵绞痛，心臟每一次收缩都带来剧烈的窒息感。
他当初竟然信了这位顽固的教头，信了那套“为了衝击总冠军”的鬼话，最终按下了交易的確认键。
可是结果呢
他亲手送走的“软弱新秀”，在东决的舞台上，把他的活塞队钉上了nba交易歷史的耻辱柱上！
然后，这个新秀还要踩著活塞队的尸体，在夺得总冠军的同时，还拿到了“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的称號！
而活塞常规赛后期交易来的那个“即战力”，拉希德华莱士，在东决的对位中，被王溯打得像个找不到路的菜鸟。
现在，整个联盟都在嘲笑底特律。
嘲笑他乔杜马斯，做出了nba歷史上最愚蠢、最可笑、最不可理喻的交易。
他不仅送走了一个未来的传奇，还亲手为死敌印第安纳步行者，缔造了一个王朝的基石。
杜马斯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已经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抓起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那个熟悉的號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拉里布朗疲惫不堪的声音。
“乔”
“是我，拉里。”
杜马斯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生硬，根本没打算给电话另一头的人好的语气。
“你在科罗拉多的高原上，感觉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刚看了颁奖典礼。”
杜马斯的声音里带著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的。
“阿泰斯特把檳喷得到处都是，卡莱尔哭得像个孩，所有都疯了”
“还有那个被你唾骂的王，你认为需要长时间培养才会有所成长的新秀。“
“他举起了两座奖盃，拉里，他举起了两座奖盃！”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吗”
“那意味著，这只是一个开始！而我们！亲手把本该属於底特律的王朝，送给了印第安纳！”
“够了！乔！”拉里布朗的咆哮声从听筒里炸开，他打断了杜马斯的话语。
“我也看了比赛，我比你更了解！而且活塞我的球队，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
“我还要研究奥运会的赛，球队的事，等我回去再谈！”
“好！好！好！”杜马斯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那就请你好好准备你的奥运会吧，冠军』教练！”
“希望你在雅典对上中国队的时候，能找到限制他的办法。”
“毕竟，他是你最了解』的球员，不是吗”
说完，杜马斯直接掛断了电话。
他將自己重新拋入无边的黑暗中，无尽的悔恨和恼怒，如毒蛇般一寸寸吞噬著他的心绪。
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美国男篮的训练基地。
拉里布朗放下电话，疲惫地揉著太阳穴。
他面前的会议桌上，散落著一叠叠的录像带和数据分析报告，主角只有一个—王溯。
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了大半夜。
他差不多看完了王溯整个赛季的录像，从季前赛到总决赛，几乎一场不落。
他將王溯的表现按每十场比赛划分，然后发现了一条陡峭到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是违背了篮球运动规律的成长曲线。
赛季初，王溯只是一个依赖投射和球商，偶尔展现惊人天赋的顶尖新秀。
赛季中期，他的背身技术、进攻脚步、防守覆盖面积，已然达到了联盟顶级大前锋的水平。
到了季后赛，这个菜鸟就像是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恶魔，迎来了最终的蜕变。
传球、得分、防守、领导力他没有任何的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