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撕裂，颠倒。

这是林渊此刻唯一的感受。

在进入光门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空间之力，便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拉扯成无数碎片。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看到了冷凝霜和月华仙子那焦急的脸，以及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心悸的……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林渊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挣扎着苏醒。

首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混合着腐烂、腥臭与铁锈般的气味，粗暴地钻入他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让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天空，是血红色的。

一种浓稠得化不开的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覆盖了整个天穹。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更没有星辰。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这片诡异的血色天幕本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慌的，不祥的光。

他发现自己正半截身子陷在某种黑色的泥潭里，泥潭冰冷、粘稠，散发着恶臭，不时还冒出一两个拳头大小的气泡，发出“咕嘟”的声响。

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沼泽。沼泽之中，生长着无数奇形怪状的枯树，它们的枝干扭曲、嶙峋，如同垂死挣扎的鬼爪，伸向那片血色的天空。

“妈的……这是掉进哪个犄角旮旯的化粪池了？”

林渊低声咒骂了一句，挣扎着从泥潭里爬了出来。他浑身沾满了黑色的污泥，狼狈不堪，那身青衫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立刻内视己身，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经脉中，仙元几乎干涸见底。为了斩出那一剑，而后又引爆阵法，他体内的能量被压榨到了极致。此刻，四肢百骸都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慕千雪是吧……万剑宗的大罗金仙……很好，老子记下了！”

他定了定神，磅礴的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这个鬼地方，空间法则极度混乱，神识的探查范围被压缩了百倍不止。但即便如此，林渊那远超同阶的神魂强度，还是让他很快捕捉到了几缕熟悉的气息。

“还好，都还活着。”

他心中稍定，辨明方向后，立刻朝着最近的一道气息赶去。

一炷香后，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下，他找到了月华仙子和几名昏迷不醒的瑶池弟子。

月华仙子的情况稍好一些，只是仙元耗尽，脸色苍白地靠在树干上，正试图调息。看到林渊的身影，她那双灵动的眸子瞬间亮起，惊喜交加地喊道：“林道友！你没事！”

“暂时还死不了。”林渊咧嘴一笑，走上前去，随手丢给她几颗疗伤丹药，“先恢复一下，此地不宜久留。”

他又探查了一下那几名瑶池弟子的状况，发现她们只是被空间传送震晕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他们又陆续找到了冷凝霜和灵微真人。

冷凝霜盘坐在一块黑色的礁石上，月白宫装上染了几处污迹，但气息还算平稳。她看到林渊，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关切，微微颔首。

情况最糟糕的，是灵微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