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江泠月轻呼一声,猝不及防跌入他温热的怀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混合着夜露的微凉。她脸颊微红,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那里映着烛光,也映着她有些慌乱的影子。
“长离……”她轻唤,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却更似撒娇。
谢长离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哑:“泠月,有你真好。”
连日来的紧绷、算计、如履薄冰,似乎都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片刻的栖息地。她总是能在他最疲惫的时候,给予最熨贴的慰藉,无需多言的相守与懂得。
江泠月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与依赖,心软了下来,伸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你累了,先吃饭,一会儿该凉了。”她柔声道,却没有立刻挣脱。
谢长离“嗯”了一声,又抱了她一会儿,才不舍地松开手,眼底的冰霜尽数化开,染上暖意,“你也一起吃。”
夫妻二人安静地用完了简单的夜宵,饭桌上只偶尔响起碗筷轻碰的声音,却有种无声的默契与安宁流淌。
饭后,谢长离洗漱更衣,待他回到内室,江泠月已散了发髻,只松松绾着,坐在镜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长发。昏黄的烛光勾勒着她柔美的侧影,静谧美好。
谢长离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玉梳,动作轻柔地替她梳理长发,“明日我面圣之后,若无意外,下午应该能早些回来。甜水巷那处宅子,还有庵堂那个婆子,我会安排天策卫的暗线接手,与府里的人配合盯紧。你这边,暂时不要再直接派人靠近,免得打草惊蛇。”
“我晓得。”江泠月微微仰头,透过铜镜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你自己在宫里更要小心,贤妃德妃那边既然已经察觉你的动作,难保不会暗中使绊子,如今陛下对迟贵妃心生不满,德妃与贤妃倒有复宠之势。”
“放心,陛下既然让我查,就不会轻易被后宫言语左右。”谢长离语气笃定,手下动作不停,“倒是你,清查库房和下人的事,可以适当放缓些,做出被宫中嬷嬷之事牵扯了精力的样子。若府中真有内鬼,看我们重心转移,或许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江泠月点头应下,心思却转到了别处:“长离,你说……那个腿疾嬷嬷,若真是宫里同一个人,走路便是她一个明显的缺点,容易被人记住,她为何还要出宫呢?”
谢长离放下玉梳,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目光沉静:“你的意思是,未必是同一个人?也有这种可能,先查一查再说。”
江泠月微微点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有此一问。”
“不无可能。”谢长离眼神锐利,“若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真正的幕后之人,手里掌控的消息极多,才能如此布局。”
江泠月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般心思,未免太过缜密狠毒。”若真如此,他们追查的每一步,都可能落在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或误导之中。
“所以,我们才更要谨慎,不能只盯着一条线。”谢长离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明日我先去试探陛下的态度,看看情况再说。”
烛火跳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夜色愈发深沉。
夫妻二人进了帐子,江泠月侧过身看着谢长离,没有再提宫里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庄子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