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大罗洞观,苦命鸳鸯(1 / 2)

第262章 大罗洞观,苦命鸳鸯

“老人家,您是”

“我我好像姓谷来著”

韩嫣儿攥紧古琴弦,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两步,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仙雾:“谷先生,您、您在看什么呀”

谷畸亭机械的步伐猛地顿住,原本空洞的眼窝骤然绷紧,枯瘦的手指猛地抬起,对著前方云雾狠狠一拨!

那如纱的仙雾竟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露出一片泛著微光的虚空一里面隱约浮著一条蜿蜒的光带,光点流转间,能瞥见一个人影的起落沉浮。

那是某个人的命途轨跡。

他瞪著那片光带,眼球浑浊却透著一股近乎偏执的亮,沙哑的嗓音在仙雾中迴荡:“看命看一条走不完的路。”

韩嫣儿看得心头一跳,刚想凑近,就被他猛地抬手拦住。

“不能久看!”

谷畸亭的声音带著一丝急促,甚至有些颤抖,“这命途就像死地的气局,阴寒缠骨,观得久了,会搅乱原本的轨跡。”

他枯指划过虚空里的光带,光带竟微微扭曲:“人活著,全靠过去的根基撑著。你盯著別人的命途不放,就像挖人根基、断人来路一没有过去的因,哪来未来的果”

话音未落,他像是耗尽了力气,拨开云雾的手无力垂下,仙雾瞬间合拢,將那道命途重新藏起。

他的眼神又变回先前的迷茫,只是嘴角多了一丝苦涩的自嘲,喃喃重复:“看久了,连自己的根,都要断了啊”

韩嫣儿往后缩了缩脚,抱著古琴的手臂紧了紧,心里直犯嘀咕。

这人真是一惊一乍的。

难道他这些年,就一直这样盯著別人的命途看

这跟偷偷扒著人窗户,从头盯到尾视奸人家一辈子有什么区別

“谷先生,这地方看著清净,可我还有同伴在

谷畸亭机械转动的身子猛地停住,空洞的眼窝转向她的方向,沙哑的嗓音像磨了砂的石头:“回去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我也说不清”韩嫣儿急得指尖攥白,“机关城撞开了绵山深处一道光墙,像是撞破了什么气局的核心。我脑子里全是齿轮转动的声音,气局的力量似乎和某个內景搅在一起了,眼前一就落到这最高天了。

她说得有点词不达意。

“机关城气局共鸣”

谷畸亭低声重复,摇头道,“好丫头,可惜一下不去了。我在这儿,已经转了几十年了。”

“为什么”

“我能看清世间万物全貌,能观空间纹路,能跳维度缝隙,甚至能站在时间之外看一条命途的起承转合。由於观”的反噬,这里飘著无数人的命途残影,我会自动去抓”这些轨跡,看久了自己会缠上对方的命线,搅乱人家的因果,反过来也会被大罗天缠上。”

韩嫣儿已经完全听不懂了,“您是说,大罗天是在反过来观”您可这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又不会去视奸別人,我要下去。”

“下不去了。”

“找人来接呢”

“谁能上大罗天接人”

“这几年穀先生没关注一些人吗”

谷畸亭沉默了,他关注的人被压在“五行山”下了,出山的一刻,就是身死之时,当初祸乱的源头解决了,他依旧被困在大罗天,陷入无休止的自我观察之中。

內观,却什么都看不透。

韩嫣儿搓弄古琴的弦绳,再次恳切道:“谷先生,求您再拨一次云雾,我就看韩舒哥哥一眼,他肯定能感应到我在这儿。”

谷畸亭空洞的眼窝转向她,终是点了头,抬手,袖管里的碎布隨著动作晃了晃,枯指如梳,对著身前仙雾轻轻一拂。

如纱的仙雾瞬间向两侧退去,露出一方泛著微光的虚空镜面。

镜中没有命途光带的玄幻,只有灰褐色的山体轮廓。

暗堡嵌在山体之中,韩舒刚掛了秦铭的电话。

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袭来,像有无数道视线从四面八方涌动,缠在韩舒的颈侧、腕间,甚至钻进衣领缝隙里。

视线很轻,触之不及。

“大罗天.”

韩舒仰起头,一个功法定义的“大罗天”,一定和真实的至高天存在差別,哪怕说得再唬人,无非也功法的一种罢了。

大罗洞观。

韩舒简单搜索了一会儿,脑海中翻出一本《玄门符籙要略》,隨即指尖悬空划过,点在符眼,绘製一道幽蓝光泽的雷符。

“帮我知会一声。”

韩舒抬手对著天际一挥,雷符化作一道赤电,透过暗堡的穹顶,直刺云霄。

大罗天中,谷畸亭正盯著镜面里的韩舒,骤不及防间,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镜面爆射而出,像有人在他眼前炸开了一轮小太阳。

“呃啊!”他惨叫著捂住眼睛,枯瘦的指缝里漏出的白光,让他差点被闪瞎。

韩嫣儿也被惊得后退了半步。

等白光散去,谷畸亭的视线依旧模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有什么东西变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大罗天穹顶之上,仙雾开始剧烈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没有光,只有一种更庞大、更縹緲的气息,正缓缓垂落,像一双无形的眼睛,静静“看”著他。

他修大罗洞观数十载,知晓一个维度的边界,在他的认知里,大罗天便是异人能触及的至高天,是观测的终点。

可此刻,居然满是被俯视的敬畏与不安。

“不可能啊”他仰著头,对著那片翻涌的仙雾喃喃自语,“大罗天之上,难道还有更高维的存在”

更高的地方,只能是他们八人所窥见仙人遗產的地方一天门之后。

“通天籙”

“你的哥哥能通天贯地施展手段了”

谷畸亭捂著依旧发的眼睛,混沌的脑海里突然掀起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