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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5748 字 2019-04-14

说话间,就听有丫鬟道:“大老爷、大太太”

是曹颙夫妇到了,曹頫与孩子们都起身,跟两人见过。

“恭喜小五了。”曹颙心情亦是大好,笑着对曹顺道。

初瑜也跟着说恭喜,曹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是运气罢了。”

曹颙又跟孩子说了两句话,随后与初瑜两个”随同曹頫一道,进里屋给兆佳氏请安。

兆佳氏与李氏两个炕上坐着说家常,其他人或坐或侍立在旁,满屋子的花团锦簇。

因为静惠、素芯也在一旁,曹颙这个大伯子不好在里屋久待,跟李氏、兆佳氏见过,就同曹頫两个出来。

里屋,兆佳氏大着嗓门。已经在说请客摆酒之事。

三年前,庶子中了探花,嫡子落第,是兆佳氏最难堪之事。如今小儿子离进士大门就差半步了,她如何能不欢喜

加上这几年,曹家没有什么喜事,两府沉寂已久,她也想借此热闹闹。

曹頫有些无奈,低声对堂兄抱怨道:“自下晌得了消息,我们老太太就念叨上了。这还有殿试一着,现下就张罗,白叫人笑话。”

曹颙一听,想起蒋坚下午所说的“举子不稳”之事,开口问道:“你那一房,瞧着可有考生不妥当的”

“考生不妥”曹頫听了,有些奇怪,道:“没什么不妥当。有想私带的,下场前就被差役给按出来了。就是我对过儿,就有个空舍的,不知是因别的耽搁了。还是有什么违禁之物,反正是没有下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大哥,张侍郎巡场时,弟弟见着他了”还记得小的时候见过他 现下却是老的不成模样 听说他如今并不得意,大伯生前提过他几遭,多有愧疚之意,”

这说的是张伯行,其中涉及到陈年旧案。

曹颙早年也听父亲提过,只因当年噶礼案发,涉及到李家,曹寅无奈,选择旁观,知道妇白行冤枉,也没有为其说话。

明面上是顾忌李家。实际上,曹颙晓得这天下间能让父亲违背初衷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龙椅上那位。

曹寅与康熙君臣大半辈子,如何能不知皇帝对汉官的忌惮。

张伯行之败,不在与噶礼的针锋相对,而在于“盛名”所累。

想到此处,曹颙暗暗庆幸,幸好父亲生前辞了江宁织造的差事,要不然父子承继平去,曹家的下场大不妙。

若说京城是水潭,龙盘虎踞,深不见底;那江南官场就是油锅,烈火油烹,贪不得清不得。尺度甚难把握。

“官场之上,岂能事事随心你也渐大了,眼下就要迈入官场,要记得一条,保全自己个儿的前提下,有所作为,是大善。贪令人狂,无欲则刚。这贪不只是贪财,还有贪名的。噶礼贪财亡身,张伯行则是贪名,失了君心,都是前车之鉴。”曹颙稍加思量,对曹頫说道。

曹頫听了,细细琢磨堂兄这番话,眼神渐渐清明。 曹颙面上带着笑,心中却仍是有隐忧。说旁是那些御史言官。因众场黄沙的缘故,少劈帅才旧风捉影,开始寻找“罪人”了。

老天爷“示警”没有人敢将过错推到皇帝身上,就需要大臣背黑锅,不知哪个倒霉的家伙,会赶上这个,”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客厅。

七阿哥来传口谕,四阿哥跪听了,口称“臣领旨”后,才站起身来。

康熙已经下旨,命三阿哥、四阿哥率领其他六人,磨勘会试原卷。

虽说现下是爱新觉罗氏家天下,但是皇帝统治这个国家,不是依靠宗亲,也不是倚仗八旗武力,而是靠士人。

朝廷爱惜颜面。不会大张旗鼓地闹“科举舞弊案”;康熙也爱名,不愿史书上落下“昏庸”一笔。

今科会试。还要严查,好安天下举子的心。

“只有我同三哥七弟呢”四阿哥听说是自己同三阿哥牵头,有些不解:“七弟正好管着礼部,皇阿玛怎么没点七弟”

七阿哥苦笑道:“会试是礼部主持,如今闹了这一出,弟弟也担着干系。皇阿玛现下没问罪已经是网开一面,怎么还会允我插手此事不只是我,这次磨勘会试原卷的人手,礼部一个没点。”

四阿哥听了。不禁愕然。

这说明皇父不仅疑几个主考,连礼部上下也都疑上了。

七阿哥跑了一下午,灰头土脸不说,也是半日水米未进。传完旨意后,肚子里已经“咕咕”直叫。

四阿哥见状。道:“七弟还没用膳就这这边用吧,刚好我也才忙完。”

七阿哥闻言。 刚想说不用客气,自己还是先回府,但是话到嘴边,想起四阿哥上个月祭陵之事,又想到被驳回了请封折子。生生地改口,笑道:“既是如此。就叨扰四哥了。不过得劳烦四哥先使个人倒点水,容弟弟洗洗这一脸的沙子”

次日,曹颙到衙门,就听到堂主事来传话,四阿哥有请。

等曹颙到四阿哥办公的屋子时,几位侍郎已经到了,正在那里站着,听四阿哥说话。

曹颙上前。给四阿哥见了礼,退到张伯行下首。

四阿哥正抬头看曹颙,刚好见到佝偻着身子站着打晃的张伯行,皱眉吩咐道:“给张大人看座”

边上侍立的堂主事,听了四阿哥的吩咐,端了小凳子,放在张伯行身后。

张伯行连声道“不敢”最后还是在四阿哥的注视中,小心地落座。

“两位尚书还没到使人去催催”四阿哥等着不耐烦小吩咐下。

话音未落。就听见“蹬蹬”的脚步声,两位尚书结伴而来。

张伯行见状。从凳子上起身。四阿哥待两位尚书见过礼,又使人给他们也按了座位。张伯行才跟着又坐下。

“本王得了皇上旨意,明日要去礼部磨勘今科会试原卷,估摸要几日功夫,衙门里差事,就暂时劳烦诸个大人。”四阿哥说道。

听了这话。几位坐着的堂官都起身,口称:“不敢”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张伯行的神情略显呆滞,其他几个人也都神情各异,只有田从典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知想什么。

所谓磨堪原卷。就是将今科榜上的士子一个一个的查。

曹颙心里沉甸甸的,不怕别的,是怕堂弟无故受了牵连。不管这科是否真有人“舞弊”但走到了这一步,两个皇子亲王、两个大学士出面,总要激出点水花来。

这个时候命人彻查,固然能暂时安抚举子,给举子一个交代,但也是一种推波助澜。 中试的举子先不说,落第的举人怕是见了朝廷这般安排,越发地认定有“舞弊”事端,要闹了。

四阿哥交代完户部的差事,次日连同三阿哥、还有其他几位圣旨钦点的官员,总共八人,去礼部阅卷。

曹颙一边安抚住堂弟,让他近日老实在家中,不要出去应酬;一边使人盯着前门外几个举子云集的会馆。

钱陈群那边。曹颙也专程使小满去说了。钱陈群是淅江人,在士子中有广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