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迪斯拉发用幽默保护心灵,她不是悲壮的史诗,而是一本夹着书签的诗集。”
我还发现一座铜制座椅,椅上坐着一个穿古装的老人,旁边放着一本摊开的书。我试着坐在他旁边,那一刻竟有种与历史同坐的恍惚感。
黄昏时,我在多瑙河边找到一处开阔的草地。那里正举办一场露天音乐会,一队吉普赛音乐人正在演奏,提琴、手鼓与曼陀铃在黄昏光影中织成一片热烈的节奏。
老人、孩子、情侣和旅人都被这音乐吸引。有人起身舞蹈,有人闭眼聆听,还有孩子们模仿手势在草地上旋转。
一位中年妇人端着炖肉走来,请我尝一口。我嚼着那热烈与烟火气的味道,仿佛嚼碎了这座城市多年未说出口的故事。
我靠着一棵老槐树坐下,一位白发老人递来一瓶地道的白葡萄酒。他说:“我们这代人,经历过两个国家的解体,但这酒,还是那种老味道。”
我向他敬了一杯:“那你觉得,布拉迪斯拉发像什么?”
他笑说:“像一位老妇人,年轻时嫁过三次,失望过三次,但她从不停止煮咖啡与唱歌。”
我久久不能言语,只能写下:
“布拉迪斯拉发用音乐包裹失落,让生活成为最温柔的坚持。”
那晚我没有回旅馆,而是坐在河边直到星光升起。音乐渐停,风却依旧吹拂着每个人的脸庞。我仿佛看见自己漂浮在水面,随多瑙河缓缓流入另一个更深远的夜晚。
夜深,我终于回到旅馆,窗外还能听见多瑙河风吹过金属桥梁的低吟。我摊开笔记本,回顾这几日的种种:从城堡到桥,从雕像到音乐,从历史到生活。
布拉迪斯拉发在我心里,仿佛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音符——夹在维也纳的交响与布达佩斯的歌剧之间,却不声不响地奏出自己的旋律。
我写道:
“她不是小国的首都,而是大时代夹缝中,依旧坚持讲故事的诗人。”
然后,我翻开《地球交响曲》,郑重写下这座城市的印记,仿佛将一页幽默与温柔,贴在多瑙河之滨的琴谱上。
第二天清晨,我背起行囊,踏上通往斯洛伐克东部的列车。
列车缓缓驶离,我回头看那城市的轮廓逐渐消失于晨雾之中,而前方,山河逐渐升起,车轮之下是一段即将展开的新章。
那里,有更辽阔的土地,更质朴的面孔,和另一座隐藏着故事的古城——
科希策,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