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后门进入了后院。
后院似乎没有人居住,院内遍布杂草和荆棘。此时已经进入立冬节气。杂草已经枯萎,带刺的荆棘上还摇晃着几片蜡黄的叶片。一旦有人或者动物走过,衰草和荆棘都会留下折断的痕迹。
有一条很明显的踩踏痕迹,从前院后门延伸到后院大门。
后院大门也是两扇铁门,只是没有修门楼也没有刷红漆。相同的是,它们都在左侧大铁门留了一个仅供人通过的小铁门。
如今大铁门上拴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门闩,门闩的一头儿还挂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锁头。
只是小门半开着,留有一尺多宽的门缝。
石竹沿着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一双机警的眼睛,不放过周围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
院落里非常静谧,只有石竹踏过枯草发出的轻微“咔吧”声。
石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周围潜伏着某种危险的东西,似乎正准备对他发起突然袭击。
然而石竹一直走到后院大门口,他已经触摸到了小铁门的门环,那种危险也没有出现。
就在石竹自嘲杞人忧天的时候,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就像跳鼠一样突然从地上弹起,直扑石竹的哽嗓咽喉。
石竹眼尖,他已经看清楚,扑向他的是一只“狼青”。
狼青快,石竹更快。他本能地一侧身,在避开了咽喉要害部位的同时,他右手已经呈鹰爪之势,抓向狼青的咽喉。
就在狼青锋利爪子搭上石竹肩膀的时候,石竹一只有力的大手也已经叉住了狼青的咽喉。
狼青锋利的爪子,在石竹脖颈和手背上,挠出了几道血痕,可是石竹把狼青死死地按在地上,他叉住狼青咽喉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为了预防狼青逃脱,石竹又用右侧膝盖,结结实实地顶在了狼青的腹部。他左手从衣兜里掏出手铐,朝着狼青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就在鹿鸣气喘吁吁在后面追赶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早已经到了村口。
她知道那两个人是便衣警察,她知道那两个警察看到被毒死的冀相广和韩再芬之后,很快就会追过来。所以她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如果给她插上两个机翼,她一定会飞起来。
大意失荆州。她接到指令之后,马不停蹄地来到冀相广和韩再芬的住处。
她以结算上一次行动尾款,洽谈下一次任务为由,让冀相广和韩再芬支开了他们的家人,并趁机在他们喝的茶水里,投放了氰化钾。
等冀相广和韩再芬中毒身亡之后,她又不慌不忙地在冀相广家后院布置了一个,凶手从那里逃走的假象。甚至她还把冀相广那只凶恶的狼青,拴在后院大门外侧。她知道那只狼青的威力,她希望那只狼青能够重伤一名追捕她的刑警,甚至她希望那只狼青能够咬死一名警察。
可惜造化弄人。她布置这些东西花费了二十多分钟,便衣警察竟然已经摸到了门口,和她撞了一个正面。
幸亏她沉着机警,推着冀相广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声称去县城买下酒菜,把两个便衣警察糊弄了过去。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死孩子。两名便衣警察很快就会追上来。
她要尽快赶到村口。
她在入村时,把摩托锁在了村口一家小卖店门前。
只要她骑上摩托,就像鱼儿进了大海。那两名便衣警察再追她,那可就是从河南到湖南——难上加难喽。
眼看就到了小卖店门前,她的本田400摩托已经近在咫尺,她心头不禁一阵窃喜。
然而就在她低头打开缠着摩托车的链子锁时,一只带着劲风的拳头却打向了她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