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外的风雪渐歇，玄尘道长将镇魂碑妥善收好，目光扫过残余的幽影盟修士尸体，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极北冰原深处的冰煞或许已被惊动，我们需尽快撤离。”
“道长说的是。”
“只是这冰窟内的阵法虽破，但我总觉得此事并未结束。”
李江扶着气息仍有些不稳的沐瑶，点头应道。
他望向冰窟深处，那里曾是第三块镇魂碑碎片的藏匿之地，此刻虽空无一物，却隐隐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波动，与之前在死亡沙海溶洞中感受到的幽冥煞力截然不同，更显阴冷诡谲。
沐瑶取出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轻声道：“我刚才在冰窟内察觉，那座冰台之下似乎有能量流动的痕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她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灵力，在空中勾勒出冰台底部的纹路：“这些纹路看似杂乱，实则暗含某种阵基结构，只是被镇魂碑碎片的鸿蒙清气压制，才未曾显露。”
“这是‘聚阴阵’的变体，专门用来汇聚阴寒之气。”
“幽影盟布下此阵，恐怕不只是为了存放镇魂碑碎片那么简单。”
玄尘道长凑近细看，眉头微蹙。
他沉吟片刻，对身后的联盟修士吩咐道：“留下十人清理战场，其余人随我护送李江小友他们返回绿洲谷，司空舵主还在那里等候，我们需汇合后再做计议。”
众人依令行事，李江将归墟剑归鞘，接过沐瑶递来的疗伤丹药服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渐渐平复。
合体境中期的修为让他恢复速度远超常人，只是与寒冰老怪那一战消耗的神魂之力，还需些时日才能补全。
返程途中，穿云舟在雪原上疾驰。沐瑶靠在舱壁上，取出那面曾抵挡寒冰老怪一击的铜镜，镜面边缘已出现一道细微裂痕。
她轻抚镜身，轻叹道：“这面‘清玄镜’跟随我多年，还是头一次受损如此严重。”
此镜是她的本命法宝，以出窍境中期修为催动，本可抵挡化神境修士的全力一击，却在渡劫境初期的寒冰老怪手下险些碎裂，可见双方实力差距悬殊。
蓝毛灵鼠蹲在船头，冰蓝色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下方的冰川，时不时发出“吱吱”的轻叫。它如今已是出窍境后期，感知比之前敏锐数倍，能察觉到冰层下潜伏的妖兽气息——那些藏匿在冰缝中的“冰鳞蛇”，通体覆盖着半透明鳞片，实力多在金丹境至元婴境之间，此刻被穿云舟的灵力波动惊扰，正蛰伏在暗处，不敢轻易露头。
李江走到沐瑶身边，取出从墨煞那里缴获的幽冥木拐杖：“这拐杖经归墟火淬炼后，阴邪之气已除，你且试试能否用灵力催动。”
他记得沐瑶对阵法符文颇有研究，这拐杖上残留的空间波动或许能被她解读。
沐瑶接过拐杖，指尖搭在杖身的深灰色纹理上，缓缓注入灵力。杖身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银纹，如同星轨般流转。
“这是……空间传送的阵纹？”
“只是这些阵纹残缺不全，似乎需要特定的灵力节点才能激活。”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幽冥木本就产自冥界边缘，天生能引动空间之力。”
“墨煞将其炼化为拐杖，想必是用来穿梭于各大隐秘据点。”
“只是他未曾料到，这拐杖最终会落到你们手中。”
玄尘道长恰好走来，见状解释道。
正说着，穿云舟突然剧烈摇晃，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
蓝毛灵鼠猛地炸起毛发，对着左前方的虚空龇牙咧嘴，那里的空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形成一个直径约丈许的黑暗漩涡，漩涡边缘流淌着粘稠的黑雾，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
“是空间漩涡！”
“不对，这漩涡中夹杂着阴煞之气，是人为操控的！”
玄尘道长脸色微变。
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爆发出渡劫境巅峰的灵力，在穿云舟外凝成一道金色护罩：“所有人稳住心神，不要被漩涡的吸力影响！”
李江立刻运转合体境中期的灵力，归墟剑出鞘，青金色火焰在剑身上跳跃，与护罩外的黑雾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这股力量与冰窟内残留的黑暗波动同源！”
“有人在暗中操控漩涡，目标是我们！”
他沉声道。
漩涡中心突然探出数道黑色触手，如同活物般缠向穿云舟的护罩。触手上布满倒刺，每一根都蕴含着出窍境后期的阴煞之力，撞击在护罩上，激起层层涟漪。
玄尘道长冷哼一声，屈指一弹，数道金色剑气射向触手，将其斩为两段。断裂的触手落在冰原上，瞬间化作黑色雾气，融入周围的寒冰瘴气中。
“是幽影盟的‘影煞卫’！”
“他们擅长隐匿在空间夹缝中，操控阴煞之力形成漩涡，专门截杀修士抢夺宝物。”
沐瑶透过护罩缝隙看清了漩涡边缘浮现的黑影。
她认出这些黑影的装束——与之前在死亡沙海遇到的幽影盟成员不同，这些影煞卫的黑袍上绣着银色骷髅纹，显然是更精锐的战力，修为多在出窍境中期至后期。
蓝毛灵鼠化作一道冰蓝色闪电，冲出护罩，爪尖凝聚着空间之力，狠狠抓向一道黑影。那影煞卫猝不及防，被爪尖划破黑袍，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反手拍出一道黑雾掌印。蓝毛灵鼠身形一晃，凭空出现在影煞卫身后，又是一爪拍下，直接将其肩胛骨抓碎。
“好快的速度！”
“这灵鼠的空间天赋，竟比传闻中更胜一筹。”
玄尘道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李江趁机催动归墟剑，青金色火焰化作一道火龙，朝着黑暗漩涡的中心冲去。
火龙所过之处，黑雾纷纷消散，漩涡的转速明显放缓。
“沐瑶，找出漩涡的阵眼！”
“这漩涡是阵法所化，破掉阵眼便能使其溃散！”
他喊道。
沐瑶点头，将幽冥木拐杖横在身前，灵力注入杖身的银纹中。
银纹亮起，在她身前投射出一幅残缺的星图，星图上有三个闪烁的光点，其中一个正与黑暗漩涡的位置重合：“阵眼在漩涡中心下方三丈处！那里有个阴煞晶石在提供能量！”
玄尘道长立刻会意，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青云门秘法——裂空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指芒破空而出，无视漩涡的吸力，精准地射向沐瑶所说的位置。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暗漩涡猛地一缩，边缘的黑雾剧烈翻涌，显然是阵眼受到了冲击。
“就是现在！”李江纵身跃出穿云舟，归墟剑上青金色火焰暴涨，体内的鸿蒙清气与灵力交织，施展出“归墟·破妄”的变式。
这一剑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将火焰压缩成一道尖锐的光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刺入漩涡中心。
光刃与漩涡中的阴煞之力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李江只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剑身反噬而来，试图冻结他的灵力经脉。
他咬牙运转合体境中期的灵力，将鸿蒙清气注入光刃，光刃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同黎明破晓，硬生生将漩涡撕裂出一道缝隙。
缝隙中，一块人头大小的黑色晶石正悬浮在半空，晶石表面布满血丝般的纹路，正是沐瑶所说的阴煞晶石。
晶石旁站着一名身着紫袍的老者，面容枯槁，双眼闪烁着绿光，周身散发着化神境中期的气息——显然是这群影煞卫的首领。
“竖子敢尔！”紫袍老者怒吼一声，双手按在阴煞晶石上，更多的黑雾从晶石中涌出，试图修复漩涡的裂痕。
蓝毛灵鼠抓住机会，瞬移至紫袍老者身后，冰蓝色的尾巴带着空间波动抽向老者后脑。
老者早有防备，反手一掌拍向灵鼠，掌风蕴含着化神境中期的威压，将灵鼠震得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精血。
“灵鼠！”李江心中一紧，归墟剑光刃再进三分，终于触碰到阴煞晶石。
青金色火焰与鸿蒙清气同时爆发，晶石表面的血丝纹路迅速燃烧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啸。
紫袍老者见状目眦欲裂，放弃修复漩涡，转而扑向李江，手中多出一柄黑色短刃，刃身缠绕着化神境中期的阴煞之力，直刺李江心口：“给我死！”
“小心！”沐瑶在穿云舟上祭出清玄镜，镜面射出一道青光，挡在李江身前。
短刃与青光碰撞，青光瞬间破碎，但也为李江争取了喘息之机。
李江侧身避开短刃，归墟剑横扫，斩断了老者的左臂。老者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绿光更盛，竟燃烧精血，强行提升修为至化神境后期，周身黑雾凝聚成一尊巨大的骷髅虚影，张开巨口咬向李江。
“不知量力！”
“李江小友，毁掉晶石！”
玄尘道长及时赶到，手中拂尘一挥，无数银丝化作金色锁链，将骷髅虚影缠住。
李江不再犹豫，将体内剩余的灵力与鸿蒙清气尽数注入归墟剑。
青金色火焰如同火山喷发，彻底包裹住阴煞晶石。晶石发出最后一声尖啸，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碎片。
随着晶石破碎，黑暗漩涡失去能量支撑，迅速收缩、消散，那些影煞卫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模糊，显然是维持空间隐匿的力量不足。玄尘道长冷哼一声，拂尘再挥，金色锁链绞碎骷髅虚影，顺势将紫袍老者捆缚起来。
“说！幽尊在哪里？”玄尘道长语气冰冷，金色锁链勒入老者血肉，激起阵阵黑烟。
“你们以为毁掉一个漩涡就能阻止尊上？”
“太天真了……”
“这只是开始，黑暗很快就会吞噬整个修仙界！”
老者狞笑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咬碎口中的毒牙，身体迅速化为黑色脓水，只留下一滩腥臭的液体。
李江看着那滩脓水，眉头紧锁：“他提到了‘开始’，难道幽影盟还有更大的图谋？”
“刚才那阴煞晶石的能量波动，与我之前在冰窟冰台下方感受到的黑暗波动完全一致。”
“这绝非巧合，幽影盟在极北冰原布下的，恐怕不只是寻找镇魂碑碎片那么简单。”
沐瑶走到蓝毛灵鼠身边，取出疗伤丹药喂给它，沉声道。
“看来我们必须加快脚步，返回绿洲谷与司空舵主汇合，再派人将此事通报修仙者联盟总部。”
“幽影盟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更快，他们很可能在策划一场席卷整个修仙界的阴谋。”
玄尘道长收起拂尘，神色凝重。
穿云舟重新启动，朝着绿洲谷的方向飞去。
李江站在船头，望着下方逐渐远去的冰原，归墟剑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他能感觉到，随着镇魂碑的集齐，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而幽影盟，正是唤醒这股力量的罪魁祸首。
蓝毛灵鼠蜷缩在沐瑶怀中，冰蓝色的眸子中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警惕。它舔了舔爪子上的伤口，那是刚才与紫袍老者交手时留下的，伤口处残留的阴煞之气虽被沐瑶的灵力压制，却仍让它感到阵阵刺痛。
沐瑶轻轻抚摸着灵鼠的背，低声道：“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应对之法的。”
她看向李江的背影，合体境中期的灵力在他周身流转，沉稳而磅礴，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
玄尘道长走到李江身边，递给她一枚玉简：“这是联盟最新传来的消息，幽影盟在南域的青云山脉附近，也出现了类似的黑暗漩涡，只是规模比我们遇到的小了许多。”
李江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眉头皱得更紧：“南域是修仙者联盟的腹地，他们竟敢在那里动手？”
“这正是他们的目的。”
“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趁机在各处布下暗棋。”
“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暗棋最终要指向何处。”
玄尘道长叹了口气。
穿云舟穿过云层，下方的景象渐渐从冰封的雪原变为连绵的雪山，又过了数日，终于看到了绿洲谷的轮廓。
谷中灵气充沛，绿树成荫，与外界的荒芜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世外桃源。
司空图正坐在谷口的一块巨石上养伤，看到穿云舟落下，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他此刻的气色好了许多，胸口的塌陷虽未完全恢复，但气息已稳定在化神境初期，显然是沐瑶留下的丹药起了作用：“李江小友，沐小友，玄尘道长，你们回来了！”
“司空舵主恢复得不错。”李江笑着迎上去，将极北冰原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
司空图听完，脸色变得凝重：“如此说来，幽影盟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极北冰原和南域，他们的野心恐怕不止于夺取镇魂碑。”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谷中休养时，发现谷中心的那处泉眼，灵气波动有些异常，似乎与外界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泉眼？”
“我们之前探查过，那只是一处普通的灵泉，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沐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或许是之前被镇魂碑碎片的气息掩盖了。”
“现在三块碎片合一，泉眼的异常才显露出来。”
李江推测道。
众人来到谷中心的泉眼旁，泉眼不大，直径约丈许，泉水清澈见底，冒着淡淡的白气。
李江运转灵力探入泉中，果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与幽冥木拐杖上的银纹波动有些相似。
“这泉眼下方，恐怕藏着一个空间节点。”
“而且节点的另一端，很可能连接着幽影盟布下的某个暗棋。”
沐瑶蹲下身，指尖拂过水面。
“看来绿洲谷也不是绝对安全。”
“我们需尽快加固谷中的防御阵法，同时查明这空间节点的另一端通向何处。”
玄尘道长点头。
李江取出归墟剑，剑尖在泉眼周围划出一道圈，青金色火焰沿着圈痕燃烧，形成一道简易的警戒阵法：“先布下这道‘焚天阵’，若有邪祟从节点中冲出，能抵挡一时。”
沐瑶则取出幽冥木拐杖，杖身的银纹在泉眼的灵力波动下亮起：“我试着用拐杖激活空间节点，看看能否定位另一端的位置。”
蓝毛灵鼠跳到泉眼边，冰蓝色的爪子在水面轻轻一点，激起一圈涟漪。
它的感知比众人更敏锐，能察觉到节点另一端传来的阴煞之气，与极北冰原的黑暗漩涡同源。
“吱吱！”灵鼠对着西方叫了两声，那里是西漠戈壁的方向。
“西漠？”
“那里是幽影盟的老巢所在，看来节点的另一端，很可能连接着他们的某个重要据点。”
李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一路留在绿洲谷，加固防御，探查泉眼节点的详细情况。”
“另一路前往西漠，查明幽影盟的动向。”
玄尘道长沉声道。
“我去西漠。”
“我对那里的环境熟悉，而且归墟剑能克制阴煞之力，遇到危险也能应对。”
李江主动请缨。
沐瑶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你们二人配合默契，李江的合体境中期修为足以应对大部分危险，沐小友的阵法知识也能派上用场。”
“蓝毛灵鼠速度快，感知敏锐，也随你们同去。”
玄尘道长想了想，点头道。
他转向司空图：“司空舵主，你伤势未愈，便与我留在谷中，加固防御，同时联系联盟，让他们增派人手支援。”
“好。”
“我会尽快恢复伤势，随时准备接应你们。”
司空图没有异议。
商议完毕，李江和沐瑶开始准备前往西漠的事宜。
沐瑶将幽冥木拐杖重新祭炼，使其能更精准地感应空间节点的波动；李江则将归墟剑打磨锋利，又准备了足够的疗伤丹药和符箓。
蓝毛灵鼠在一旁兴奋地转圈，出窍境后期的灵力在它周身流转，冰蓝色的毛发闪烁着光泽。它知道，又一场冒险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要直面幽影盟的老巢。
次日清晨，李江和沐瑶告别玄尘道长和司空图，乘坐穿云舟离开了绿洲谷，朝着西漠戈壁的方向飞去。穿云舟划破长空，留下一道淡淡的轨迹，如同利剑般，直指黑暗的源头。
西漠的风沙依旧肆虐，与绿洲谷的宁静截然不同。穿云舟低空飞行，避开了幽影盟的巡逻队。李江根据幽冥木拐杖的指引，操控着穿云舟朝着沙漠深处飞去，那里是空间节点另一端的大致位置。
沐瑶站在船头，清玄镜悬浮在身前，镜面射出一道青光，扫过下方的沙丘。
“根据拐杖的波动，节点应该就在前面那片黑石区域。”她指着前方一片突兀出现的黑石地，那里的石头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与极北冰原冰窟中的聚阴阵纹有些相似。
李江将穿云舟隐入云层，与沐瑶、蓝毛灵鼠一同落在黑石地边缘。刚一落地，便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比极北冰原的黑暗漩涡更加精纯。
“这些黑石绝非天然形成。”
“这些纹路是用阴煞之力蚀刻而成，与聚阴阵的阵纹同源，但排列方式更为复杂，像是在构建某种空间通道的稳定结构。”
沐瑶指尖划过一块黑石表面的纹路，眉头微蹙。
李江运转合体境中期灵力，将归墟剑横在身前，青金色火焰散发出的暖意驱散了周围的阴寒：“看来这里就是空间节点的另一端，幽影盟用这些黑石加固节点，让通道能稳定传输阴煞之力。”
他环顾四周，黑石地约有数十丈方圆，中央处的黑石排列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心位置的地面微微凹陷，隐约能看到一丝空间扭曲的痕迹。
蓝毛灵鼠警惕地绕着黑石地跑了一圈，冰蓝色的眸子在一处不起眼的沙丘后停下，对着李江和沐瑶“吱吱”叫了两声。
那里的沙粒与别处不同，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灰黑色，显然被阴煞之气长期浸染。
李江示意沐瑶留在原地，独自朝着沙丘后潜行。靠近后才发现，沙丘后藏着一个半掩的地洞，洞口覆盖着伪装的沙砾，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地洞周围萦绕着出窍境中期的阴煞波动，显然里面藏着幽影盟的守卫。
他屏住呼吸，运转灵力隐匿气息，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归墟剑快如闪电，青金色火焰瞬间封住地洞入口。洞内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骨骼碎裂的声响。李江探头一看，地洞内藏着两名影煞卫，已被火焰灼烧得面目全非，手中还握着刻画阵纹的工具，显然正在维护节点的稳定。
“解决了。”
“看来这里是幽影盟维护空间节点的据点，守卫不多，或许他们没料到会有人找到这里。”
李江返回黑石地，对沐瑶点头道。
“你看阵眼处的空间波动，比泉眼那边强烈数倍，而且正在有规律地脉动。”
“这不是自然现象，像是有人在另一端主动引导节点共鸣。”
沐瑶却没有放松警惕，指着中央的圆形黑石阵。
她取出幽冥木拐杖，杖身的银纹在阴煞之气的刺激下剧烈闪烁：“拐杖感应到了强烈的空间坐标，就在这阵眼下方！”
话音刚落，中央的黑石阵突然亮起，黑色的阵纹如同活物般流转，凹陷的地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与极北冰原相似的黑暗漩涡，只是规模更小，直径仅有三丈左右，但漩涡中流淌的阴煞之气却更加凝练，隐隐能看到漩涡深处闪过的血色光芒。
“不好，节点被激活了！”
“有人要从里面出来！”
沐瑶脸色微变。
李江将归墟剑插入地面，青金色火焰沿着地面蔓延，在黑石阵外围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沐瑶，想办法暂时封锁节点，我们不能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沐瑶立刻取出数张黄色符箓，指尖灵力注入，符箓瞬间化作金色符文，朝着黑石阵的关键节点飞去。
“引灵符阵·锁！”她低喝一声，符文在黑石表面炸开，形成一道金色光网，暂时压制住了漩涡的旋转。
就在此时，漩涡中心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掌，手掌上布满肉瘤，指甲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蕴含着化神境初期的阴煞之力，轻轻一撕便将金色光网撕开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