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神榜震颤的余波尚未平息,远在三千界域枢纽的烈山殿内,一尊盘踞在青铜宝座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
殿顶镶嵌的三千颗星辰晶石骤然爆亮,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宝座上的老者身披暗金色龙纹法袍,银丝般的胡须垂至膝盖,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能洞穿界域壁垒,此刻正死死盯着悬浮在半空的神榜虚影——那道代表九星尊使的金色光点旁,赫然多出一道血色裂痕,裂痕中还残留着浓郁的地脉气息。
“烈山老祖。”殿外传来恭敬的脚步声,一名身披玄甲的修士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枚闪烁着红光的传讯玉符,“九星尊使在凡界草原遇袭,八人重伤,主使星纹尊使灵力溃散,神榜印记受损。”
烈山老祖没有回头,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宝座扶手,青铜座椅发出沉闷的嗡鸣,像是在共鸣。他指尖弹出一道暗金色的灵力,玉符瞬间悬浮到半空,化作一道光幕,将叶辰捏碎星锤、融合玉佩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出来。
“地脉共生咒……草原守护玉佩……”老祖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胡须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点意思。一个连神榜边都摸不到的凡修,竟能以地脉之力撼动神榜印记,倒是比那些养在温室里的尊使有趣多了。”
玄甲修士低头道:“据传回的消息,此人名叫叶辰,并非凡修,而是天晶界漏网的‘界域遗种’,体内藏有上古玉佩残片。九星尊使此次前往凡界,本是为了回收玉佩,却没想到……”
“废物。”烈山老祖冷哼一声,指尖猛地一弹,光幕中的星纹尊使身影瞬间被暗金色火焰吞噬,“九个废物,拿着神榜加持的灵力,连个界域遗种都拿不下,还折损了神榜威仪。”
玄甲修士额头冒汗,不敢接话。烈山老祖是神宗的定海神针,活了近万年,一手创立神榜秩序,性情喜怒无常,当年有位位列神榜前十的尊使只因汇报时说错一个字,就被他当场废去修为。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星辰晶石的光芒在缓缓流淌。过了许久,烈山老祖才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查,把这个叶辰的底细扒干净。他的地脉术法源自何处,玉佩残片的来历,还有他在天晶界的所有行踪,一丝一毫都别放过。”
“是!”玄甲修士领命,正欲退下,却被老祖叫住。
“等等。”烈山老祖的目光落在光幕中叶辰消散前的画面——他握着草籽,看向牧民的眼神平静而坚定,“让‘影部’出手。别惊动他,我要活的。”
玄甲修士心中一惊:“老祖,影部是处理……”
“我知道影部是处理界域叛徒的。”烈山老祖打断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但这个叶辰,值得影部出手。一个能让地脉为他所用的界域遗种,或许……能解开‘界门封印’的秘密。”
玄甲修士不敢再多问,躬身退了出去。殿门缓缓关闭,烈山老祖抬手一挥,神榜虚影上的血色裂痕被他用灵力暂时稳住,裂痕中逸散的地脉气息却像藤蔓般缠上他的指尖,带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界门封印松动已有千年,神宗耗费无数资源也只能勉强维持,难道转机竟在一个凡界遗种身上?”老祖喃喃自语,指尖轻抚过血色裂痕,“天晶界当年那场浩劫,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事……”
他想起万年前的景象:天晶界突然爆发界域崩塌,无数修士陨落,连神榜前百的强者都折损了过半,最后只能以封印整个界域为代价才遏制住崩塌。而叶辰,正是那场浩劫中少数的幸存者,体内的玉佩残片,极有可能与崩塌的根源有关。
“若他真能解开封印……”烈山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炽热,随即又被警惕取代,“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界域遗种向来桀骜,当年天晶界的修士就是因为不肯臣服神宗,才落得那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