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盛夏,何雨柱正蹲在饭馆后厨择菜,听见胡同里传来阎埠贵小卖部的算盘声,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决定辞掉轧钢厂工作时的光景,手里的菜叶子都差点捏碎了。
那会儿正是知青大批回城的时候,厂里的岗位金贵得很,他却揣着刚把工作“卖”出去的钱,在胡同口盘下了这间小铺面。
消息传出去,整个轧钢厂都炸了锅,老同事见了他就摇头:“傻柱,放着铁饭碗不要,去干那让人戳脊梁骨的个体户,图啥?”
胡同里的议论更难听。
有说他“不安分”的,有说他“准得赔光家底”的,连刘海中都跑过来假意劝他:“柱子,你这脾气哪适合做生意?实在不行,我帮你把工作赎回来?”
那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
何雨水听说这事,拎着包袱从外地赶来,一进门就哭:“你咋这么不懂事?
你现在可有两个孩子呢,就指望你这工作稳当度日,你倒好,说扔就扔了!”
他当时红着眼圈,却梗着脖子不低头:“我就不信了,凭我这手艺,开饭馆咋就不能活?
总比在厂里看领导脸色强!”
头几天是真难。
铺子小,没名气,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挑菜,晚上守到半夜才收摊,算下来还不如在厂里挣得多。
有回他蹲在铺子里啃冷馒头,听见外面有人说:“你看他,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街坊邻居们不是不知道他手艺好,就是大家不敢去吃,怕摊上事。
再被打上标签之类的。
如今再看这胡同——
周姥姥的点心铺飘着甜香,阎埠贵的小卖部人来人往,连许大茂都改了口,见了他就喊“何老板”。
何雨柱直起身,把择好的菜扔进盆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顾从卿路过饭馆,看见他这模样,笑着问:“琢磨啥呢?这么乐呵。”
“琢磨前几年的事,”何雨柱擦了擦手,“那时候谁能想到,咱这胡同能开这么多铺子?
还个个都活得挺好。”
顾从卿点头:“时代不一样了。
凭本事挣钱。”
何雨柱往灶上添了把火,锅里的油“滋啦”响起来,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亮堂得很——当初那些笑话他的人,如今说不定正排队来他这吃饭呢。
人这一辈子,哪能被别人的闲言碎语捆住脚?
选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哪怕难一点,走得踏实,就值了。
……
土豆把最后一本复习资料塞进书包,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机票,纸张边缘已经被反复摸得有些发皱。
距离回国还有一周,伦敦大学12周的暑假,足够他在家待上小三个月。
图书馆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却照不进他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冷清。
前两年家人还在伦敦时,他总觉得暑假太短,巴不得到处玩。
可自从顾从卿他们回国,这偌大的城市忽然就显得空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