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做出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表情:“咱哥们儿一场,有啥困难你言语一声。我许大茂虽然也不宽裕,但多少能帮你倒腾点,应应急。都是当爹……哦不对,你是当后爹的人,我理解,不容易。别硬撑,啊?”
何雨柱一听这话,火气又冒上来了。许大茂这孙子,哪是好心?分明是来看笑话,来戳他肺管子的!他猛地转过身,瞪着许大茂,嘴角撇得老高,满脸都是不屑:“许大茂,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家孩子上学的事儿,用得着你操心?钱,我有!早预备好了!今天一准儿给他们带上!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吧!”
他往前逼近一步,故意用那种气死人的语调说:“我这儿好歹有四个孩子,现在个个管我叫爹,家里热热闹闹。你呢?结婚日子也不短了吧?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别回头我这边跟拉娣再生个大胖小子,你那边还是连个蛋都下不出来!那可真是……绝户了哟!”
“你!”许大茂的脸“唰”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何雨柱这话,真正地戳到了他心底最隐秘、也最焦虑的痛处。他和程叶芳结婚以来,房事没少努力,可妻子的肚子就是一直没动静。为这事儿,他暗地里没少犯嘀咕,也偷摸打听过偏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只是嘴上从来不肯承认。此刻被何雨柱当众这么赤裸裸地喊出来,还扣上“绝户”这么恶毒的帽子,他简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毛了。
“傻柱!你他妈的放屁!”许大茂跳着脚,手指头都快戳到何雨柱鼻子上了,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才绝户!你们全家都绝户!老子身体好得很!生孩子那是早晚的事!你等着瞧!我看你是养那四个拖油瓶养疯了,满嘴喷粪!”
“你说谁拖油瓶?!”何雨柱拳头一下就攥紧了,眼里的火苗噌噌往上冒。
眼看两人就要从斗嘴升级成全武行,中院已经有早起的人探头探脑了。许大茂到底怂一些,见何雨柱真要动手,心里先怯了三分,嘴上却不饶人:“行!何雨柱,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我看你那四个崽子能把你榨干到什么地步!呸!”他啐了一口,不敢再多停留,一边放着狠话,一边脚下抹油,赶紧溜回自己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何雨柱冲着他家房门重重哼了一声,也懒得追,揉了揉还在发酸的腰,骂了句:“什么玩意儿!”转身朝水管子走去。
........
轧钢厂。
中午的轧钢厂食堂人声鼎沸,铝饭盒的碰撞声、工友的说笑声、打菜窗口的吆喝声混成一片。
空气里弥漫着白菜炖粉条、杂粮窝头和偶尔飘过的零星油荤气味。
刘国栋端着饭盒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个相对清静的位置,刚坐下扒拉了两口打的饭,哪怕是简单的炒青菜配二米饭,也弄得清清爽爽。
这边吃的正舒心的时候,何雨柱端着个硕大的饭盒坐了下来。何雨柱的伙食明显不同,他是食堂大厨,近水楼台,饭盒里是油水足量的炖菜,上面还盖着两个白面馒头,看着就扎实。
何雨柱闷头吃了几口,忽然抬起头,凑近了些,脸上带着点难得的、混合着困惑和求教的别扭神情,压低了声音:“刘科长,就说这些呀,刚才打饭的时候,你也不到我那窗口我给你多打点儿啊?”
说着。何雨柱还不忘记从自己的餐盘里挑了几块大肥肉,放到了刘国栋的饭盒上。那大肥肉可真是全肥,一点瘦肉都看不见,这是何雨柱精挑细选的,专门留给自己吃的,这也就是看因为刘国栋饭盒里一点荤腥都没有,分出去一些。
看着这平白出现的两块大肥肉,刘国栋皱了皱眉头,这大肥肉赶上猪油了,这怎么咽得下去呀。
看着刘国栋不吭声,何雨柱这才声音悄悄的。又继续说道:“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刘国栋这边一听就知道,这何雨柱看来是有事儿要求自己,这两块大肥肉看来是不能白吃,咽下嘴里的饭,抬眼:“说。”
“那什么……”何雨柱搓了搓他那粗壮的手指,有点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就是……要孩子这事儿,有啥……有啥讲究不?你是怎么……那么快要上的?”
“噗”刘国栋差点被饭粒呛到,赶紧喝了口热水顺下去,哭笑不得地看着何雨柱,“柱子,你……你这问题问的。能有什么讲究?就……正常要呗。”他实在有点无语,一个三十出头的大老爷们,食堂掌勺的硬汉,跑来问他这个?“你一个厨子,火候掌握得那么好,这生火做饭的事儿还能难倒你?”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雨柱急了,脸有点涨红,声音压得更低,食堂的嘈杂正好掩盖了他们的对话,“我不是不知道咋弄!我是说……我跟拉娣,这不结婚也有些日子了嘛。拉娣她……她的意思是,想再要一个,要一个我俩的。我觉得这没毛病,是得有个自己亲生的。可你看许大茂那孙子,结婚日子也不算短了吧?他媳妇儿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我这不是……不是心里有点犯嘀咕嘛。你这不眼看就要当爹了,经验丰富,给指点指点?”
刘国栋这才明白何雨柱在纠结什么。他放下筷子,看着何雨柱那张写满认真担忧的脸,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感慨。这何雨柱,对梁拉娣看来是动了真格,连生孩子都开始精密筹划了。
“柱子,”刘国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稳,“你先别琢磨许大茂,他们家怎么回事谁清楚?兴许是地不行,兴许是种子不行。”他开了个男人间懂的玩笑,随即正色道,“不过,我说句实在的,你这都四个孩子了,大毛二毛三毛秀儿,再添一个,那就是五个。你跟拉娣两个人的工资,加上那些粮票布票,养活这一大家子,压力可不小啊。你想过没有?”
何雨柱被问得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愁容,但很快又被一种混合着传宗接代的思想给取代了。他啃了一大口馒头,嚼着说:“压力……肯定大。可这事儿,拉娣提了,我不能驳她。她带着四个孩子跟了我,对我实心实意,想给我老何家留个根儿,这份心,我懂。至于养活……”他拍了拍胸脯,尽管那,饿不着他们!总能想出办法。”
刘国栋看着何雨柱这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愣劲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原着里何雨柱被秦淮茹一家拖累,到头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的憋屈结局,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愁钱却真心实意想和梁拉娣过日子、生孩子的何雨柱,心里不由感叹:看来梁拉娣这女人,是真讲良心,也真把柱子当自己男人了。总比原来那样,被拖死在贾家那个无底洞里强。 至少现在,何雨柱是在为自己的小家奋斗。
至于聋老太太会不会把程叶芳和何雨柱撮合?刘国栋心里摇摇头,那也太离谱了,现在这局面已经够乱了。